女医生或许说得夸张了些,但这几天肯定麻烦陆晖很多。
无亲无故的,仅仅因为毕导和秦老师的嘱托,就做到这种程度,她心里过意不去。
陆晖见她醒来就开口赶人,心里不痛快,抿紧唇线,起身走到门边。
林莺刚要开口说再见,高大的身影在门口顿住,转身扔下句,“我去给你打些粥。”
再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拧开门走了。
林莺那句再见没说出口,半张着嘴,愣了半天。
陆晖用铝制饭盒装回清粥小菜,给林莺一样样摆在床头。
看她挂着输液管的手不方便,还要帮她抬着碗,被林莺哭笑不得地拒绝了。
林莺小口小口吃着,小米粥煮得很糯,咀嚼下带出点香甜,小菜有玫瑰酱菜,很是地道,她吃了好些。
陆晖坐在一旁,手里卷着份报纸,埋头假装看得认真,却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林莺,看她吃得认真,眉眼都柔和下来。
前几天半夜接到毕导电话的时候,他急得连外套都没穿,开车急奔到剧组宿舍。
看到林莺烧得脖子都红了,身体痛苦地扭曲着,呓语不断,他的心一下子揪起来,也等不及叫救护车,一把抱起她,直奔部队医院。
到了医院,急诊医生查不出病因,他大半夜把主任从床上撸过来。
能上的医疗措施都上了,就是退不了烧。
这两天两夜,他寸步不离地守着,眼皮都不敢合,实在疲倦就靠沙发闭眼休息一下。
他甚至给远在新都的好友打电话,请医学专家赶来羡阳会诊,人都在半路上了。
好在林莺终于醒了,恢复正常。
这两天他真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心急如焚,他甚至宁愿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是自己。
如果说,他之前对林莺只是朦胧的喜欢,并将这份喜欢压制在心底,经过这两天两夜,他才发现,这个姑娘早刻在他的心上,埋在心底地倾慕破土而出,扶摇直上,再也无法压制。
看她在身边安静地吃粥,他这几天悬着揪着的一颗心,便得到抚慰,连空气都变得安宁了。
林莺一勺一勺地吃粥,一勺粥,两根玫瑰酱菜,吃得特别认真,全然不知旁边看报纸的陆晖内心的转变。
烧了这一通,她觉得身体变得轻盈,内心也通透了。
以前总有丝丝戾气缠绕在心底,时不时涌上来,搅得她心绪难安。
如今,戾气好像被净化了。
她这算熬过一关了吗?
吃完粥,她把碗筷收拾好。
陆晖起身,“吃饱了吗?”
林莺看着他,“吃饱了,很好吃,谢谢你。”
陆晖点点头,接过碗筷转身出去了。
林莺看他带上门,轻轻松了口气。
陆晖的气场很强,身高摆在那儿,加上他又不爱说笑,需要说话时言简意赅,不说话时面色淡淡,说不上冰山,也近乎面无表情。
林莺虽不怕他,但和他说话时免不了提起神,斟酌言辞。
再说,他们实在不熟,见过几次都是一大帮人在一起,陆晖总是在一旁默默的,像一棵挺拔的树。
让这样一位青年才俊在医院陪她,她觉得压力有点大。
好在他终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