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在网上交了数千块钱学的。小声点,他可不愿听别人说他打的油饼不好吃。”
食客都散尽时,开始撤餐桌,搬超市了。超市有大有小,燕子这家超市是小超市,好搬。这里位处驾校,过往的年轻人多,以冷饮、水、烟为主,再辅助些零食,油盐酱醋等这些家庭生活用品几乎没有。
小家伙跑了两趟就撅着屁股耍赖了。的确,大人站着不动尚且汗流浃背,何况这胖墩墩的孩子?
萧颖和小赵不出门,把屋里的货品搬到门口,货物剩下的路程都交给燕子和老赵了。间档有要香烟的,萧颖就在货架忙乱一阵,在几十种的烟品中寻找。
“咋寻了个最高温的天气搬家?算的吉日?”
“房东催得紧,说是瓦工匠不好约,趁天热,大工程不出工,好找人。还说,早收拾好,可好让我的店更宽敞。”老赵边拧着肩头的毛巾躲着流下的水说。
“这货车也装不下这屋子里的东西。打油饼的家什放哪里?”
“从这往东200米,那里有间小点的房子,已谈妥,剩下的放那里,以后在那里打饼,往这里运。那边兼做仓库。”
顺着老赵的手,看到一间缩进巷口的小铺。
时针划过六点,太阳丝毫没有隐退的欲念。它都不知道,它傻看的这一下午给老赵一家带来多少烦躁。
“妈妈,我头疼。”
这时,忙活的大人才注意到孩子通红的脸。
“来,拿个冰袋放脑门上。马上搬完了,你就能到大客车上玩了。”
铁皮做的车,在43度得太阳下烘烤了一天,里面的温度比屋外还高。
当打油饼的家什安放好,这搬家的工程才落下帷幕。看着像从水里捞出来的燕子和老赵,萧颖心里不是滋味。今天她还是在屋子里忙活,身上的衣服都粘得难受,何况他们夫妻俩。
这样,老赵留在了西头大客车里,燕子和儿子留在东头临时的小屋里。需要打油饼的时候,他们再换过来,只是油饼的路程由原来的2米变成了现在的200米。
这时,前面街道上热闹起来,各种叫卖小摊都出来凑热闹,扯块小布头就是一摊位,黄瓜、大葱、水桃。还有推了小车卖卤肉,煎鱼。
这时,一协警与一个老人发生了争执,协警坚决守护十字路口三米内不许摆摊的底线。摆摊的老人大都是在自己楼区内开的小荒地种了果蔬来卖,挣点零花费用。人老了,敢理论。
“摆都摆了,还在乎这几米吗?”
“下班高峰,拥堵了,有打举报电话的。”
萧颖恍惚间觉得回到了十几年前,甚至是二十年前的小镇集市。现如今的城市为了糊口,什么营生都能接受了。
老赵隔空喊话,让燕子到集市上买点小菜招呼萧颖晚饭。萧颖赶紧从五味杂陈中解脱出来推说自己要减肥,不吃晚饭。望着燕子一家如此辛苦地挣汗水钱,她哪里吃得下。对面来了辆公交车,她赶紧跑去,匆匆别了这半年未见的知己。
萧颖想想起谁写的“生活就是一地鸡毛”,看看眼前,想想自己,她真讨厌这句话,想诅咒写这句话的人,想咒骂他写的真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