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部长,四部的事你也该尽快接手,再这么放任下去,检察厅的天都要被掀开喽。”
头发微卷,戴着一幅圆框眼镜,面相和蔼的金部长看了眼下方,应声道:“那我就从明天开始上任吧,您看?”
“明天……”检察长眉头微动,目光再度落在下方接连闪烁的镁光灯上,似乎思考了片刻,微微点头,“你自己拿主意。”
电梯在三楼停靠,金部长先躬身向检察长道别,走出电梯后没有着急走,而是默默注视电梯的楼层号变换。
看着直直停在五楼的电梯,金部长下意识眯了眯眼。
“要是没记错,刑事一部在四楼……”
……
地检对面的星巴克。
对新部长上任的消息,一无所知的石盗泉,找到角落里的文东恩。
苦咖啡女今天穿着高领黑色针织衫,下身是配套的修身长裤,茶色风衣折叠整齐,放在身旁,手边是一杯美式冰咖。
她低着头,藏在衣领下的天鹅颈露出一角,白皙如雪。
远远望着就好似冬夜的月光,清寒,皎洁。
“难道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喜欢上我了?”
他凑到文东恩身边,随手要了一杯摩卡。
“要不然为什么一大早联系我?早安咬?”
“早安……?”纯洁的文东恩似乎远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纯真,耳垂微微发红,别过脸,默默给他腾出空间。
卡座远没有外表看上去宽敞,石盗泉坐下后,两人的距离变得十分近。
温热的体温仿佛触手可及,淡淡的清香残留在空气中。
“才不是喜欢……”嘟囔声很小。
石盗泉却认可的点了点头。
透明面板上清晰写着‘讨厌’二字。
只是这数字……
【当前好感度:-60点(讨厌)】
明明都按照她早上联络时的要求,放李莎拉离开检察厅了,好感度居然又降了十点?
“文东恩小姐,你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有些气急。
“很抱歉,提出那么无礼的要求。”
文东恩将他的话,理解成了对插手检察厅事务的不满。
恭恭敬敬的低头致歉的同时,她小声解释道。
“不论如何,我都不能让李莎拉就这么被关进监狱。”
“难道你在可怜她?”
石盗泉愈发觉得眼前的女人,难以捉摸。
“不,我怎么会可怜李莎拉呢?”
下意识反驳的文东恩,认真解释道:
“高中时期,我一直觉得朴妍珍就是这世上最恶毒的女人。”
“她会在学校的体育馆里欺凌我,会跑去我家羞辱我,会在厕所里伤害我,就像是天生的坏种。”
“如今,我依旧这样想。”
她缓缓掀开左手的衣袖,素白的手臂上,数条狰狞的疤痕像猩红丑陋的蜈蚣,盘踞在女孩的肌肤上,向石盗泉诉说着曾经的痛苦与不堪。
“但这些年来,我一个人思考复仇计划的时候,也在慢慢试着用更冷静客观的角度,看待别人。”
“所以我才能渐渐回想起来……”
“当初向朴妍珍提议,用烫发棒在我身上取乐的人,是李莎拉啊。”
轻轻按住嘴唇,文东恩像是在竭力压抑着心中的仇恨,低声说道:
“她可不是毒皇后身边,听令行事的小仆从。”
“而是一定要被我亲手掐死的毒蛇!”
视线在她手臂的疤痕上凝固,沉默的石盗泉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目光在文东恩身上徘徊,似乎是想确认,又仿佛是在担忧。
“……”
他没能问出口。
文东恩却像是看出这一点,伸手去撩腰间的衣摆,“如果确认这点,能让你原谅我的话——”
“够了!”石盗泉按住她的手,郑重的说,“有一天我会看,但不是现在,更不是因为这种理由!”
两人沉默了许久。
文东恩忽然小声问他,“可以把手拿开了么。”
看着刚才面不改色把手按在自己腰间,现在却又把头扭过去不敢看自己的石盗泉,她心里莫名有些开心。
“……所以你让我在李莎拉面前,假装感谢传递情报的人,也是为了报复她?”
石盗泉生硬的转移话题。
“嗯,”文东恩对此并不在意,点点头,“我了解李莎拉,她是那种任何事情都要归咎在他人身上的类型,只要给她一点暗示,就会自己去寻找其他证据。”
“……”
“这个,交给你。”
文东恩将一把小巧的铜制钥匙,放在桌上。
“这是?”
“停尸房的钥匙。”
“该不会是我想的那种?”石盗泉苦笑道。
“里面是尹素禧的尸体,从死去那天,就一直被冷冻的尸体。”
文东恩缅怀的目光看着这把钥匙,她似乎回想起那段痛苦岁月。
“她是在我之前,被朴妍珍他们欺凌的对象。”
“那时候的我,没能伸出手帮她……”
顿了顿。
“直到她死后,轮到我被欺凌,我才明白,原来那些装作不知道的人,也是帮凶。”
文东恩说话的语气很轻,像是担心惊扰到谁。
“警方认定尹素禧是自杀的,但她的母亲并不接受这个现实,一直拒绝认领尸体。”
“废楼坠亡案?”这段时间恶补盛韩高中相关案情的石盗泉,马上回想起这个案子的经过。
“尹素禧是在夜晚从废弃的楼顶掉落,警方认定的结果是失足,但这已经是近十余年前的事了……”
文东恩听到他的话,郑重其事道:
“她不是自杀!”
“尹素禧是被朴妍珍杀害的!”
“而且……”
她的眼神忽然变得悲伤起来,“她死前,已经怀孕了!”
“怀孕?”
石盗泉愣住,面色变得极为难看。
“她不只是被人害死的,难道还遭受过……侵犯?!”
看着文东恩沉默的表情,石盗泉默默攥紧拳头。
“是谁?”
“孙明悟,还是全在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