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架号被抹去了，司机当场死亡……”

他努力扒开被砖瓦碎石淹没的驾驶舱，趴在上面鼻尖微动。

“有酒味……是烈酒，味道散发的太快，应该事先就倒在身上！”

亮出检察官证，石盗泉唤来现场警察，问道：“现场死亡几人？可以确认身份吗？”

“长官，”巡警抬手行礼，随后低声汇报：“目前可以确定司机和两名路人死亡，司机身份不详，路人的话，根据那边的检察官讲，是叫李万江的夫妇。”

李神父？

石盗泉愣住，他示意巡警继续工作，找到呆坐在路基，披着毛毯的熟面孔。

“徐东载检察官，你知道些什么吗？”

惊魂未定的徐东载抬头，嘴巴糯动，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他的全身都在轻颤，如果不是听到某个嘶哑的吼声，下意识闪了两步，自己现在就已经是一缕亡魂了。

这种和死亡擦肩而过的悚然，石盗泉再熟悉不过。

“啪——！”

半边脸颊红肿的徐东载，听到的是冷冽如铁的声音。

“你是检察官，我现在让你汇报情况，眼泪给我憋着，下班后你想躲在被子里怎么哭都行，听明白了吗？！”

“我、我只知道……部长让我送他们去看守所，还叮嘱我不能走大门，免得被记者缠上……”

徐东载哆哆嗦嗦，说出自己知道的一切。

石盗泉看向身旁的吴冬春。

“因为国税厅那边一直不给明确答复，李万江这段时间是被扣押在检察厅的临时逮捕室，按规定他们早就应该被转移至看守所。”

国税厅的问题，石盗泉知道少许。

由于李万江涉案金额近四百亿，证据确凿，地检准备借此拿国税厅的人开刀，却迟迟拿不到负责的税务审查人员名单，导致案情进展缓慢，超出临时拘押期限。

‘会是谁呢？’

思忖的石盗泉，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

“妈！！！”

衣着凌乱，散发酒气的李莎拉挣扎着冲破封锁线，扑到被搜寻出来的母亲尸体旁，放声大哭。

“不不不不……为什么死的人是你？”

石盗泉眯起眼，走到这个女人身边。

“李莎拉，你知道你父母会遇害？”

哭泣的肩膀一颤，妆容被泪水弄花的李莎拉抬起头，嘴角一扯，似哭似笑。

“又是你这个地狱的撒旦，你只会给人带来不幸！”

这番神神叨叨的言论，并不能影响石盗泉的心绪，他凝眉再问：“说出你怀疑的对象！”

他的声音像是带有魔力，不自觉让人相信。

“是……”眼神有些迷离的李莎拉忽然看到不远处，被戴上手铐的全在俊，她猛然清醒过来。

“我的仇，我自己会报！！”

李莎拉丢下父母的尸体，迅速起身，飞奔似的冲入人群，很快就消失不见。

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手的石盗泉，抓了个空。

他都能感受到，李莎拉在自己‘持正而行’的特性影响下，已经准备说出怀疑对象，却突然被某个事物惊醒。

石盗泉来到她方才的站位，蹲下身子，模仿李莎拉的动作。

尸体摆在靠检察厅的路边。

半蹲的角度、检察厅的正门方向……

“……全在俊？”

看着视野里，一脸茫然的纨绔富二代，石盗泉紧锁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