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风娆要回来,白霜的脸上多了担忧,咬了咬牙,对风扶摇劝道:“四小姐这次回来小姐尽量忍着些吧,都是自家的姐妹,况且四小姐为人并不坏,比较二小姐,已经好太多。”
后面的话白霜越说声音越小,小心翼翼的朝风扶摇探了眼,生怕风扶摇生气。
风扶摇好笑的睁开眼,“这事你不用担心,我已然说了多遍,娆儿是我妹妹什么性子我最是清楚,兰姨待我更是大恩,我如何会真的与她们计较。”
“是奴婢彷徨了。”白霜闻言松了口气,笑着弯腰佯装褔了一礼,替她收拾好悄声退了下去。
白霜刚刚离开,风扶摇的眼睛猛然间睁了开来,看着不远处跳动的灯芯发呆。
七日后,兰姨便要回来了,没想到会这么快。
她还想着在兰姨回来前收拾好风府,还给兰姨和风娆一个干净的环境。
却没想到她还没多大动作兰姨就快回来了。
这次为何会快出这些日子?记忆中祖母至少也是等到来年开春才回才是,这次冬至未到便要回了?
夜晚的风簌簌发凉,风扶摇靠着炕头的柱子昏昏沉沉睡了去,恍然梦中,她似是被人温柔抱住,恍惚闻到一阵清香,仔细想着倒是茉莉。
第二日醒来,惊诧的发现她竟是在床上,左侧蕴热好的炕头离她好几米远。
白霜掀了帘子走进来炕头不见她,直到她唤了一声这才发现。
“小姐怎的睡了床?冬日里床毕竟还是凉的,可别着了凉。”
风扶摇坐起身,伸手覆上盖在身上的棉被,勉强的挤出笑,“凉倒是不怎么凉,反倒是之前肩膀的酸疼不见了,不久之前尾骨的伤似也好了些。想来硬床对骨头还是有好处的。”
“这倒是,奴婢曾听老一辈说过,润过的炕头总是多了几分湿气。咱们辽东不似西北那方过于干冷,离了炕也是使得的。”白霜赞同的点头,十几岁的脸上显出几分成熟。
风扶摇咦了一声,饶有兴趣的对白霜打量,十五岁的年纪白霜也该到了嫁人的年纪了。
“今个天好,小姐可要闲去逛逛?”替她收拾好身上,白霜问道。
风扶摇闻言抚了抚散在一边的发勾了勾唇,意义不明的道:“当然要出去,二叔今日,想来该回来了。”
青绿色的飞蓬小袄衬着风扶摇越发的粉嫩可爱,对着铜镜望了很久风扶摇有些无语,这一身可爱的装扮是她这世再不想给人的感觉,要知道威望终究不会出现在什么都不懂的奶娃娃身上。
话虽这么说,风扶摇终究还是耐不住白霜的坚持,相处到现在,风扶摇都有些闹不清究竟谁才是主子。
“小姐你别动,再沾点胭脂便好了。”白霜今日心情很好,小姐装病已经足足七日,七日中她已经厌倦了应对大夫人那些伪装的嘴脸。
风扶摇眼角微跳,她又不是选妃,何必这般仔细。
“小姐今日出去真的可以吗?外界可还说着您生着病呢。”终于处理好最后一处不完美,白霜满足之后又开始担心。
“长时间不出现在人们的面前流言再多终究还是会被他人遗忘,何况我病得太久也该出现活动活动了。”风扶摇扯唇,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出现极为不符的冷笑。
何况,今日她还有大事要做。
被白霜逼着喝了些绿豆羹,风扶摇闲情逸致的出现在阑珊园。
冬日的初雪早已来临,阑珊园春日的花种准备待发,而园圈右侧的梅花树开的已是灿烂非常。
“好香啊,前几日都还没开。”红的白的梅花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平日再怎么学着成熟的白霜在这些梅花的面前孩子心性展露无遗。
风扶摇笑着应着声,望着这一片梅花,心里也像是滴进了无尽的源泉,这样青春孤高的梅花面前顿时心也变得宁静起来。
“哟,这不是三小姐吗,今日竟然出了门有心思来看梅花想来这病是好了大半了?”吴嬷嬷令人作恶的声音嘲讽的从背后闯进来,风扶摇好容易宁静的心瞬间失了兴趣。
转头见吴嬷嬷依旧一脸乌青,风扶摇收起面上的冷嘲洋溢起欢快的神情道:“是啊,上次那老大夫果真是有一些本事的,喝了几天那药,在屋里躺了几天,竟然也好了大半。如今在屋里闷了几天,外头天气正好,想着出来透透气,该是对身体有好处。”
吴嬷嬷冷笑,只要想着那老大夫的事心里就一股子火,春画嘲笑的话语还在耳边萦绕,最是不该好的三小姐却是被老大夫治好了,望着风扶摇那张欢喜的脸顿觉愤怒。
臃肿的身材一发抖,脸上一阵扭曲,冷嘲道:“三小姐还需要出来透气?呵,夫人前段时间才送去的兰花还不够您看的?难道没养成?”
风扶摇眨巴了眼睛对吴嬷嬷看着,掩下眼底的不耐烦,笑道:“吴嬷嬷说的是呢,可惜母亲送来的兰花只有一株,若是能得到两株才真真是令人开心的事呢,吴嬷嬷,你说可是?”
吴嬷嬷被风扶摇点名不得不回答,阑珊园的人出来的越多,即使心里对这位三小姐再怎么不屑她也要装作一副听话的模样。
不得不低头在狰狞的脸上挤出一个皮肉笑,“三的可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