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华妃进来看着满榻乱爬的温宜,表示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她们听到的消息非常一致:偶感恶疾,突发身亡。
敬妃心里一丝不安的快感,甚至有些庆幸,至少,没有人跟她抢温宜了,人都是自私的,她这一辈子就只自私这么一回。
陪着温宜玩了一会子,翊坤宫的宫人来报,快到年下了,年夫人从青海给自己送了节礼到翊坤宫,需要自己回去清点,便回了翊坤宫。
本来这一世,华妃想留曹琴默一命,没想到曹琴默就这样死了。
其实前几日,华妃就从太医院听说曹琴默病了,华妃没有多在意,她以为曹琴默是真的生病了。
华妃想这些年曹琴默跟着自己闻了多年的欢宜香,除了不能再生,身子骨应该挺壮实的,生个病过个几日也该好了。
到底是自己大意了。
多想也无益,害死曹琴默的人究竟是谁,其实华妃隐隐有所猜测,只是她需要周宁海来替自己验证自己的猜测。
华妃看到翊坤宫里摆着嫂嫂给自己送来的各样西北特产,吃穿用度、新奇好玩儿的、具有西北特色的都有一些。
就知道这不止是嫂嫂一人准备的,还有自己哥哥的手笔在里面。
以前哥哥到哪里去,也喜欢给自己带些新奇玩意儿。
宫人还呈上了年大夫人的一封家信。
年羹尧虽是秀才出身,但后来走了武官的路子,因此年夫人写信也是十分直白的。
信中先是说了说西北的民俗风情,虽是黄沙漫天之地,但百姓淳朴,别有一番风趣,当地还有不少民间艺术品,这次给华妃送来的一个敦煌面人儿是当地一个手艺极好的艺人照着华妃小时候做的,做了一对儿,闲时无聊可以拿出来赏玩。
又说起时间过得飞快,之前中秋佳节,年羹尧和年富在月下喝酒打拳,酒酣兴浓时,年羹尧说起十分想念妹妹,又说在外征战已久,人上了岁数开始念旧。打算这次西北征战结束,就向皇上请辞归乡做个田园翁。
年夫人的信絮絮叨叨,看上去不过是拉家常,但是细看写的极有技巧,信中不经意间又提起一嘴年羹尧喝醉之后时常感怀现在年家拥有的一切都是皇上赐予,无比感怀皇上恩德。
其余,又是一些姑嫂家常话,叮嘱华妃在宫中也要少忧思,多吃饭,照顾好自己,不要挂念家人。
写得兴浓时,年夫人还和华妃炫耀自己在青海又开了几家铺子,又是大赚一笔,所以让华妃不要不舍得花钱。理所当然,信封里还塞着几张万两银钞。
“你嫂嫂我在生财一道上是极有天赋的。”这一句话把本来续着眼泪的华妃一下子看笑了。
信的末尾,年夫人又恢复了正经,写道愿华妃娘娘新的一岁岁岁康宜,最后又不忘提上一句“愿今上万岁平安。”
不过是份寻常家信,但是华妃读出了嫂嫂的巧思,感念皇上恩德这句必定是早在自己收到这封信之前就落到皇上眼中了。
华妃捏着最后信纸的最后一张,用帕子轻轻擦了擦眼角,破涕为笑,对着颂芝说:“嫂嫂也真是的,总担心咱们在宫里没钱花。”
颂芝听着自家小主念信,也跟着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华妃把信封里的银票交给颂芝放好。华妃每到节下就要恩赏六宫,今年年羹尧平定西北战事立功颇丰,华妃赏下去的更是得丰厚一些,这些嫂嫂都替自己想到了,华妃觉得很暖心。
其实华妃这一世并不怎么缺银子。不需要在雍正和太后母子身上大费周章的准备礼物,打赏下人的那些,便是两倍打赏也不过牛毛。
除了银票,年大夫人还将年家在京郊的几个庄子连带着庄子里奴仆的身契都给送了进来,华妃看着那一匣子的身契,倒是有些迟疑。
这地契和身契的数量,华妃忖度,似乎是把年家在京城的地产都给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