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雪后愈发寒冷刺骨,年世兰漏夜赶至佛堂,弘历早已静候。
两人四目相对,弘历刚想行礼,年世兰却翻了白眼不耐道:
“在这菩萨面前就不必拘这些虚礼了,你的大礼也不是好受的。”
年世兰心里一天都不畅快,本想不见却又被弘历相逼,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是弘历没有调教好下人,叫娘娘生气了。”
弘历步履悠闲散漫,上去几步眉眼确实暗藏笑意,只要见到她,哪怕她生着气,他的笑便是藏不住。
“哪里的话,本宫受用的很,本宫不是让人传话,这东西和人,本宫都收下了?何来生气之说呢?”
年世兰清楚弘历此番是来要人,只是这宫女自己还未摸查清楚,怎能轻易放人,留下后患?
“那为何娘娘会丢了这袋子呢?”
弘历从大氅身侧拿出那水囊袋子,明晃晃地至于年世兰眼前,清朗浅笑之下藏着戏谑。
“你......本宫丢了便丢了,便是想要个新的又如何?”
年世兰一滞,这水囊袋子明明赏赐给了周宁海,他还当个宝贝千恩万谢的......
瞧着年世兰蹙眉不耐的模样,弘历不再逗弄,生怕她一个不高兴立等走人。
“娘娘,无论你如何生气,云岚料理不得。”
他长眉飞扬,朗目如星,面上却是收敛了笑意,肃然了起来。
“知道你心疼,却不想你竟如此心疼,你可知这婢女极有可能已知晓了......她不该知晓的事。”
年世兰也索性不绕圈了,见弘历如此板正地向自己要人,她心底冷沉了几分,若是弘历心向此女,那自己眼下倒是的确不好处理了。
“云岚的家世您比我清楚,更何况,云岚对娘娘说的的确都是实话,娘娘何以见得云岚有不臣之心,会累及娘娘?”
弘历深沉的眸子似含着一层水光,这样微微蹙眉垂眼看着矮自己一头的年世兰,带着探究和深意。
云岚虽然未说那玉兰花不是自己亲口吩咐的,但她说是自己绣过的,那也是事实,恐怕是存心想要在年世兰面前讨好。
而最后因为惊慌自保,脱口说是自己的人,倒也是情有可原。
“但凭本宫比你更了解深宫女人的妒忌心,便是本宫不高兴了想收拾个婢女又如何?”
瞧着弘历一副护短追问自己的样子,年世兰忽然便没了耐心细细解释,总之这人,她今日必定不会交出去便是了。
自己堂堂妃位之身,惩戒一个婢女又能如何?
而弘历倒是难得一见年世兰如此娇蛮无理的模样,竟是完全不想听自己的解释,且直接用强硬的手段压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