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摇摇头,片刻却又“嗯”了一声。
过了好一会,安怯弱的问:“此事和父王可有关系?”
雪沉默着没回答,转而道:“此处阴寒,回去吧。”
安迟疑地点了点头,又回眸看了一眼石馆,这才离去。
走出暗室,安心情沉重,从未想过竟有人在暗暗实行血祭,不禁心下发毛一个寒颤。突然觉得这并不是她今夜的主题,下意识扯了扯雪的衣袖,雪停下脚步,神情不似刚才那般锐利,倒是有几分愧疚,道:“我知道你疑惑的并不是这件事,但今日所见所闻你且放在心上,切勿声张。关于我们,我也是为你好。”
安不解地看着雪,雪伤感地看着安,继续道:“你是天生的族后,只有族王才配是你的夫婿。”说着,握起安的手,摊开掌心看了看已经愈合的刀口,问:“苍顶之后可有何不适?”
安摇摇头。
雪叹口气说:“这便对了。”说完转身慢慢走着。
安思索着雪这几句话,“只有族王才配是你的夫婿”,难道,不禁疾步跟上堵在雪的前面,死死地盯着雪,雪停下,无力地看着安。两人尽在咫尺,雪的眼睛清朗明亮,似有星辰闪烁。两人相对无言,安执着地等着雪给出个说辞,雪却只是抬起手,纤长的手指放在安的唇上,示意她不可说。安柳眉紧锁,依旧盯着雪。雪只得轻声说:“我不是,所以我不能碰你。”说罢,绕开安径自走了。
安孤零零地跟在后面,胸中愤怒,但怎么也想不明白原委。
渐渐地,已走到人声往来熙熙攘攘的地方,两人依旧隔着几步远一前一后,安看着雪孤独的背影,想到暗室里的情形,又想到这些年她在白山远离纷争,而雪和银却时刻提心吊胆,不禁心中一软,几步上前一手牵起雪的手,雪漠然的转头看她,安报以粲然一笑,道:“至少我们现在是公认的夫妻。”
雪的眼神渐渐柔和,两手将安的手包在掌心里,牵着她一路走回晚晴宫。
小夜那日在祠堂哭了一晚,不仅眼睛红肿,膝盖又给跪疼了,而且初来乍到,不便太过好奇,于是一连数日都窝在屋里闭门不出,一边审视着自己这“一方小院”,一边琢磨着种些药草变卖,要知道在这样的高墙大府里,又算半个寄人篱下,再不敢像在白山时那样放飞自我,怎么也得先混个脸熟。不禁悲叹:当年爹爹明明自立府邸,照理说如今就该是我的家产,怎么就一把火给烧了,爹爹呀,就算养女儿也得备下点嫁妆不是,如今我连个买药钱都没有,只能自力更生自给自足了。
在院子里兜了几圈,只觉得这院子实在太小了,真是院如其名“一方小院”,连仰头看天都有种井底之蛙的意思,十分不满,一跺脚跃上屋顶,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
放眼四望,忽地被远处树上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定睛看去,树荫深处似乎有个人影看不清楚,依稀分辨出好像有个镶金的缎带在飘,估计上面嵌了什么宝石才这么晃眼。凭小夜这半瞎的眼睛也只能看个大概,小夜撇撇嘴,顺手拽下屋脊上的一根墙头草,塞嘴里嚼了嚼,“呸”地一口吐出,道:“什么怪味!”
次日破晓时分,突然有人将小夜摇醒,睡眼朦胧间,听到有人唤她:“夜妹妹,夜妹妹,快起来,有要事相求!”睁眼一看,竟然是安。
小夜诧异,安一向守礼,怎么连门都不敲就跑到她床前来喊她来,而且,这才几点,天都还没大亮。
还没等小夜说话,安就急切地拉起她,说:“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