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二少笑得很贼,小夜瞥了眼他怀里的衣服,竟然是一套女装,桃色轻纱、粉色长衫、镶金腰封。小夜不禁侧目鄙视,这么花哨的衣服小夜这十几年来从来也没穿过,这金二少的品味可真够浮夸的。
金二少压着嗓子眼说:“我知道这是你的秘密,不过偶尔穿一下也是可以的,而且你总不能一直装成男的对吧。”
小夜翻了个白眼,一把丢开女服,挑了身跟之前弄坏了的那件差不多的男装换上便要离开了,金二少内心多有不甘,偷偷要掌柜的包起那身桃色裙装送去金府。
走出裁缝店,金二少嘟囔着:“怎么挑一身跟之前一样的,明明还有更好的可以选。”小夜突然觉得这话很有道理,大概是先前那件穿惯了。
两人按照往常的路线来到白云镇最好的酒楼聚贤楼,照例上了二楼雅座,点上一坛好酒,一碟花生米,一碟酱牛肉金二少必点,一碟卤鸭肉小夜必点,一碟拍黄瓜,一碟桂花蒸糕,翘着二郎腿,听楼下大堂里的姑娘弹琵琶。
两人对饮一番,不一会儿就干掉一整坛酒,小夜很久没喝酒了,此番喝得十分酣畅,便要再开一坛,照往常金二少是求之不得不醉不归,今日却十分小气,道:“喝这么多酒伤身子,来,吃点卤水鸭。”说着夹起一块放到小夜碗里。
小夜很无趣地“切”了一声,心下郁闷,不想再理他。
金二少贼兮兮地凑过来,坐到小夜边上,柔声问道:“你原来是女儿家,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金二少想到之前两人经常勾肩搭背推推搡搡,十分不好意思,不禁脸红起来。
小夜倒是一脸无所谓,依旧懒得理他。
金二少又小心翼翼:“你放心,我肯定会保守这个秘密的!绝对不让第三个人知道!”说着就要发誓,小夜白了他一眼,心想,你大哥早就发现了,你才是第三个人。金二少十分认真的发了誓,瞄了眼小夜,又问:“你的真名是什么?”
小夜没好气地答道:“夜。”
金二少一脸兴奋,着急地问:“哪个夜?怎么写?”
小夜沾了点茶水写在桌上,金二少细细地看着,仿佛要把这个字吃了似的。
二人吃饱喝足出了聚贤楼,太阳暖暖地照着,小夜伸了个懒腰,金二少也跟着伸了个懒腰,问:“再去哪?”
小夜眼珠一转,道:“赌场!”
来到赌场,好一派乌烟瘴气、人声鼎沸,各个摊点都挤满了人,赌场老板见金二少来了,简直就像看见了一巨麻袋的元宝,立马笑脸迎上,道:“金二爷,您真是好久没来了,今日想玩点什么?”说着立马叫人看茶。
金二少曾是赌场的常客,但毕竟家教森严,虽然常来赌场晃荡,却对输赢并不上心,每次差不多就撤了,赌场老板对此十分介怀,一心想要金二少脱层皮才舒坦,可惜至今也没舒坦过。
小夜虽然跟着金二少常来玩,但高级的游戏从来不碰,只玩比大小,小夜一直认为既然是娱乐活动就应该不费脑子纯放松,如果还要费脑子算计,那就起不到放松身心的作用,不如不玩。
金二少自然了解小夜的喜好,便说:“比大小。”
老板精明的小眼睛一眯,高声道:“好叻!”一边领着他们去赌台,一边喊着:“给金二爷上酒!”
小夜举着酒壶,一边喝一边看,十分惬意。金二少站在小夜边上,肩挨着肩,人群拥挤,两人时常被挤得紧挨着,金二少捂着咚咚的心跳,几次想揽过小夜的肩,却又过于紧张,不敢轻易下手。
人群不断地爆发出各种欢喜和悲叹,小夜在各个人堆里蹿,金二少寸步不离紧随其后,时不时地帮小夜开路,或是把边上拥挤的人群推开,以致小夜身边总归不会太拥挤,对此小夜感到十分满意,对金二少赞许地一笑,金二少就开始傻乐。
忽的,身后有个人一手推开金二少,一手按住小夜的肩,金二少大怒,回头瞪过去,却看到一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睛透着寒光,金二少只觉得身子僵硬,心里咯噔一下,此人不妙。
此人推开金二少插站在小夜和二少之间,小夜肩旁被按得生疼,扭头正准备骂金二少几句,却被这双凶狠的眼睛镇住,一时也傻了,定睛一看,这不正是那天要她“血债血偿”的叫花子,今日叫花子比那日稍干净些,这才真正看清叫花子的脸,鹰一般的眼睛,刚硬的轮廓,凸起的颧骨,干裂的薄唇,整个人硬朗刚毅,眸中依旧透着浓浓的恨意和深深的杀气。
没想到叫花子被五个白领围堵还能活着,看来叫花子十分了得。小夜不知道叫花子为什么要她“血债血偿”,但此处绝不是还债的好地方,何况还有金二少在,不能连累金二少,必须把他支开。于是挤出个笑,一手拍了拍叫花子的肩,假意欣喜道:“是你呀,好久不见,我们去外面聊!”叫花子眼里情绪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