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那,你就说我拉肚子拉死了。”
金二少噗嗤一笑,哪有人咒自己死的,竟然还是拉肚子拉死的。无奈劝不动小烨,只得自己去了书院。
先生果然问起这几日为何没来,金二少这个愣头青还当真就说“伴读拉肚子拉死了,在家给他办点后事”,先生也是个妙人,听得满眼伤怀,道:“节哀顺变。”
当日放课后,金二少逛着马路一路玩耍到晚饭时才回金府,却被金母传话说来德华苑用晚饭,一进德华苑,先生竟然也在,金二少立时傻了眼,先生定是来给母亲汇报近况的,只听先生先开口道:“听闻府上二公子的伴读拉肚子拉死了,好歹老夫也教过他几日书,师徒一场,特地前来悼念。”
金母已然知道这二人捣鬼,道:“先生果真仁善,那小烨是明华苑的,这么大的事明明也不跟我说,不如饭后一道去看看。”
先生笑眯眯地应下。一顿饭吃得金二少背后冷汗直流。
饭后,一行人来到明华苑,来开门的正是小烨,小烨一看金母和先生怎么一道来了,心里诧异,后面跟着的金二少拼命给他使眼色,小烨这才反应过来,半晌悠悠道:“不好意思,今日头七回魂,我就回来看看,让您受惊了”
此后,金二少被罚跪,小烨被罚二十大板,金二少好一通求情,小烨挨了十板总算是停下来,之后二人被罚禁足。小烨拖着一屁股血回到房里,吁着气躺下,心想:金二少还真够笨的,居然真说她拉肚子拉死了,大户人家好吃好喝果然伴着高风险。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一觉醒来,发现金二少蹲在床边,差点吓得跳起来,以小夜一身黑血,这点伤早就好了,但又怕金二少怀疑,只得继续装疼,“哎哟哎哟”喊了几嗓子就把金二少糊弄过去了。
之后,金二少时常来偏房看小烨,时不时带些好吃的好喝的,吃点小菜喝喝小酒几乎成了每日最大的娱乐。可是整日呆在明华苑,实在无聊的很,二人抱着酒坛无力的叹气,再美的酒也索然无味,十分想念赌场。小烨一个翻身坐起道:“可有骰子?咱们赌两把!”
金二少两眼放光,立即回屋去拿。
二人蜗在偏房玩了一会,总归两个人玩有点单调,于是挪到院子里,关起院门,合着几个小厮丫鬟一起赌了起来。
金府一向规矩严明,赌博是命令禁止的,如今聚众赌博大家都有些提心吊胆,不过自从小烨装病装死挨了板子,这群油滑的小厮丫鬟就集体默认他为炮灰,反正被撵走的伴读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多他一个不多。
小烨竟是个赌博好手,十把里能赢个七八把,几日下来,钱袋子已是鼓鼓囊囊了。
大丫鬟对小烨早就怀恨在心,特地等小烨攒了些脏钱才去报了金母,金母震怒,即刻赶往明华苑,果然抓个正着。
一群人抖抖索索跪了一院子,被罚没收赌钱,月钱充公,大家都暗暗吁了口气,只是罚钱,并未撵人。而对于肇事者小烨自然是要严惩,责罚五十杖,金二少一听断是不从,上回的十大板就丢了半条命,养了大半月,这五十大板可不得小命不保,于是揽下所有黑锅,口口声声说是他自己太无聊了逼着大家赌的,小烨只是运气好赢得多了些而已。
金母本就极疼爱金二少,又向来知道儿子为了让她撵走不顺眼的伴读,总是逼着伴读一同花天酒地,如今他自己认错,那肇事者必然就是小烨。可即便真相如此,儿子却是急着袒护小烨,说得头头是道,总不能重罚宝贝儿子吧,软硬兼施后,只得减轻惩罚,没收赌金,继续闭门思过。
金二少对明华苑里的奸细积怨已久,此次被金母逮个正着明显是有人通风报信,立时把大丫鬟赶出明华苑,贬为粗使丫鬟,任凭大丫鬟哭得楚楚可怜,却也无济于事,自此,金二少在明华苑成了名副其实的主子,再无人敢脚踏两条船。
经过此番,小夜对金二少刮目相看,是个讲义气有骨气有担当的,此后对金二少也不再那么不屑一顾了。
小烨频频干出些不上道的事,还对金二少颐指气使,先后不少人向金母打小报告,但金母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聚众赌博事件,金母看似震怒,却没有重罚,金二少稍一求情就从轻发落,一旁麽麽不禁问道:“夫人挑人一向谨慎,此番为何这般纵容?”
金母叹了口气道:“之前我给明明物色了那么多伴读,他都想方设法让我撵走,如今这个小烨却死死护着,明明从小就缺个玩伴,也许小烨很适合。何况这个小烨不过是贪玩罢了,人倒是个正的,自从明明有小烨为伴,就断了那些个狐朋狗友,偶尔花天酒地玩乐一番倒也不打紧,明明开心就好,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