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立时警觉起来,惊恐万分,转身就要跑,银一把抓住,对着树林道:“把她带来了。”
小夜浑身颤栗,几乎要哭了出来,银是带她来见叫花子的?银真的要杀她!原来这两日的温柔竟是在给她送终!
树林里的风忽地停住了,郁郁葱葱的树叶自上而下一点一点变成黄色,渐渐的整个草地也成了枯黄色,一切都静止了一般,是结界!
小夜拼命挣扎,眼泪汪汪地看着银,乞求银能放过她,可是银冷冷地根本不看她,仿佛变了个人。
一个精瘦结实的身影从树丛中走了出来,鹰一般的眼睛,刚硬的轮廓,凸起的颧骨,干裂的薄唇,整个人硬朗刚毅,眸中依旧透着浓浓的恨意和深深的杀气,果然是叫花子。
叫花子恭恭敬敬的向银鞠了一躬,银松开小夜,在结界封闭之前退出了结界。
小夜孤零零地立在树林里,就像无助的小猫,叫花子凶狠地盯着小夜,好像老鹰捕捉猎物,突然猛地冲了过来,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楚。小夜一下子恢复神智,不再沉浸在“为什么是银”“为什么银要帮他杀我”之类的无聊问题里,毕竟这个世界只有自己是可信的,只有自己才能保护自己,她的命绝不能轻易付给别人。
就在叫花子要攻击到小夜的瞬间,小夜一个转身翻倒在地,差之微毫地躲过攻击。叫花子一掌打在树上,留下个深深的手印,倘若这一掌打在小夜身上,估计能被打出个窟窿。
结界外的银冷冷地看着,本以为小夜年纪太小,首先心理上就会承受不住,从而自己放弃抵抗,如此看来,生命力还算顽强,嘴角略过一丝微笑。
眼看着叫花子抬腿蹬树,一个转身又要攻过来,小夜连连后退,一边退一边喊:“停停停!你要杀我好歹让我知道你是谁!”
叫花子居然听话地停住了,眼神依旧凶狠,道:“我是涟殿下的家仆,于相!”
小夜大惊,他是爹爹的家仆?回想过去被爹爹关在地窖里的漫漫岁月,好像确实有个叫“相儿”的少年时常来给她送饭,那时候小夜还是个瞎子,看不见对方的长相,只听爹爹和一个叔叔这样喊他。
“既然你是爹爹的家仆,为何要杀我?”
“是你害死了涟殿下和我父亲,我要你血债血偿!”
小夜听不明白,问:“我如何害死了他们?”
于相冷哼一声,道:“你若知道就更没脸活在世上!”说着直接又攻了过来。
小夜功力低微,但胜在轻盈灵巧,几个回合下来,虽然已是十分狼狈,但也没受太大的伤,并且发现于相虽然不遗余力,速度快,下手又准又狠,但没什么战略战术,只是一味地攻击,小夜在白山多少也受了安的影响,懂得要讲究技巧,但终归书到用时方恨少。
于相一味地攻击,小夜忙不迭地躲闪,十几个回合下来,小夜已是气喘吁吁,躲在大树边喘着粗气,于相竟然十分配合,似乎也在休息。
于相自小由涟亲自教导,又有父亲于礼做榜样,就算在外漂泊多年,但为了躲过诸多搜寻,经历了无数次生死搏斗,早已功力深厚,不光战斗能力高强,战略战术也十分精通,并练就一身独特的隐匿之术,完全称得上是高手。
于相看着气喘吁吁的小夜,想起昨夜银的话,银深夜专程来寻他,就在这个树林里,银说:“明日我会带她来见你。”
于相略有惊讶,问道:“殿下是许我下手了吗?”
银叹了口气道:“你的心结只有她能解,终究还是不要带着仇恨度日的好。”
于相不明白银的意思。
银道:“你并不是真的要杀她。”
于相诧异。
“你应该见过她,听说她以前看不见。”
于相点点头,道:“从前涟殿下时常让我给她送饭,我在地窖外见过几次,她又哑又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