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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老兵往事

待到独子醒来,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场景,他扒开身上的尸体,任由雨水倾淌在身上,这种尸山血海他早已见多,可是这是唯一一次战场独留自己一人活着。

独子很想哭,但哭不出来,心里拨凉拔凉的,也不知该何去何从。不管是身体和心里的疲惫,他只想在地上躺一会。

“部队大概是被人偷袭了吧,可自己怎么又活着呢?”独子心想,但恐怕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独子无奈的笑了笑,自己又成孤家寡人一个了。不知道老天爷为何让他独活,但此刻他只想安静的躺着,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看着倾盆大雨,死去。

都说人临死前会回忆往事,独子模糊不清的想着过去发生的事,他也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真心的笑过了。

一幅幅记忆被他筛过,战火连天的画面似乎总是千篇一律,让独子心中难以泛起涟漪。

“就这样睡过去吧。”独子渐渐合上双眼,就要和地上的尸体一样,等待着天地的埋葬。

突然,一段画面定格在独子脑海中挥之不去。

蜡烛昏黄的光晕照映在屋内三个人的脸上,气氛略显沉默。

其中一位中年妇女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看向对面有些不知所措的独子。

“孩子,我知道你从小就像成为书中那样的大英雄,可这是现实啊,像今天来的这伙人,杀人不眨眼啊,xx家对待村里人都挺和气,那么老实,就这么被杀了。

这能是什么好人吗?没想到咱们村平静了这么久,这苦命终究还是落在咱们头上了,打仗是要死人的,谁知道会不会落在自己头上,你要是,要是……”

中年妇女两行清泪滑落脸庞,低头垂面,不停的呜咽。可怜天下父母心,谁能希望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就这么踏入九死一生的战场。

“我去镇长那说,能否替你前去战场,可是人家根本不要我这种糟老头子,还没等我说完便被赶出来。

孩子,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战场上危险的事不要靠近,当你厌倦了外面,想回来了,父母永远都会在这等你回来。”

“对,对!到时候母亲给你做最爱吃的葱油烧饼,一定让你吃个够。”

“父亲,母亲!”独子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在这个夜晚,一家人抱在一起久久不愿分开。那是独子一生中最温暖的时刻。

血地上,独子眼中泛起了光亮,这个世界还有人牵挂着自己,还答应过他们要好好活着,自己不能就这么死去。

独子的身影渐行渐远,天上的乌云也流露出缝隙,为这昏暗的场地,投下一抹阳光。

独子一路辗转反侧,坎坷颇多,可心中的希望让他精力充沛,不知疲倦。

在多方转折之后,独子终于回到了这片祖地,镇上变化很大,只能依稀察觉到曾经的痕迹。

他在镇上停留了一晚,想象着见到父母以后该如何轻松的说出自己的经历,诉说着自己的思念。

表示自己以后不会再出去了,就陪着他们安度晚年,和父亲打打猎,吃着母亲做的葱油烧饼,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一觉醒来,当再次踏上回家的路时,独子心中激荡难以平复,这许久未走过的山路却仿佛历历在目,一路上独子回忆起了很多小时候的场景,嘴角不自觉挂起了微笑。

独子的面容僵住了,记忆中截然相反的画面冲击,让他不知该如何面对。

残垣断壁,往日的村路已经杂草遍布,倒塌的房屋比比皆是。

独子麻木的看着这一切,心中的那一团火悄无声息的被灭了。

他拖着踉跄的步伐,朝着注定的方向走去,当到达家门口时,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怒,不断的在眼前的这片废墟中翻找。

天色逐渐放晚,独子的手指早已布满血迹,当找到一个木盒时,他颤抖着打开,看到盒里的东西,他一下瘫坐在原地。

泪水不断滴落,打湿胸襟,现在的独子只想默默的哭泣,舔舐自己内心的创伤。

自那以后独子便消失了踪影。

临寂听完后,看向亚当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那独子最后该不会跑到深山老林去了吧?”

亚当老头笑了笑。

“谁知道呢?”

坐了会,老人让丹尼斯先回去,带着我朝另一个目的地走去。

此时风雪已然轻启,呼啸在耳边,鼻子孔冒出两道热气,周围除了天空,几乎是雪白一片,走在前面的亚当老人就在临寂视角中如同这片纯净颜色中的小小斑点,忽隐忽现,仿佛就要淹没在自然之下。

待穿过一个巨大的岩石裂缝,走到老人亚当所站的位置低头一看。

悬崖之下深不见底,只有微风在其中不断低语,细雪参杂其中,构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不知崖底又是怎样的光景。

在旁边的峭壁边有个参差不齐的路段,绕到峭壁另一边。

看着亚当老人停滞不前,临寂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眼前有路而不走,徒留遗憾在心中。

“老人家,怎么不走了?”

亚当起先有些疑惑,看到临寂所指,他颇有些好笑的摇摇头。

“这就是终点了,那段路我看过,过不去的。”

人总是在磕磕碰碰中度过,其中或风雪交加,或阳光明媚。其中的苦辣酸甜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体会。

直到涉足而立,举目四顾,周围皆是迷雾笼罩,脚底深渊横列,只剩一架吊桥在寒风中摇摆不定,一端蔓延到迷雾深处。

这时有谁还有勇气愿意走下去,探寻未知的结果?

“老人家,别站着了,旅途总是要不断的发现新事物才有意义,而且这种单调的景色很容易看腻,咱们去山壁边的那条路看看。”

“小子,没有必要了,那条路很危险,要一直走下去,就是十死无生,没必要白白葬送性命。”

“怕啥,我都是死过的人物了,还在乎这点危险,大不了一命呜呼,我也不愿因为想象中的危险而放弃,人活一世,畏畏缩缩像什么样。”

亚当老头没想到这岁数还被人教育一顿,尽管并不赞同临寂的话。

但看到临寂要孤身一人上去的架势,亚当还是决定一通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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