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稀记得曾经有人给我在门边量过身高,还刻过线,但具体是公公牤牤还是我的哪位后妈,我已经完全模糊了。
我们总是搬家,即便这事儿我记得,那门多半也找不到了。
其次,我开始发现自己是个女的。
额,这样说或许也不完全准确,总之在很长时间里,我觉得女生和男生的唯一区别,就是蹲着尿和站着尿。
但长到11岁时,我的内裤开始出现一些浅黄色的分泌物。
我觉得十分震惊。
还好我发现小姐也是一样。这才心安理得。
要不我还以为自己尿裤子上了。
比较幸运的是,这些烦恼在六年级下期,得到了解答——学校发了《生理与卫生》。
虽然这书不带课程,但是好读书的我,看了之后,大有所获。
我知道了“发育”,知道了“性冲动”,知道了很多原本就应该知道的生理知识。
在此之前,我还差点误入歧途——有一天我去大姑姑的水果超市玩耍时,看见好些传单。
我随便拿起来看,前两张还好,都是买卖杂货的,第三张可不得了,卖壮阳药的。
你说卖壮阳药,你就卖吧!你写什么故事啊?
还写的那叫一个,生动详细,那叫一个,栩栩如生,那叫一个,浮想联翩……
咳咳,总之我看的有点血脉偾张了。
要不是科学知识救了我,我还以为自己有病呢。
比较完蛋的是,《生理与卫生》并没有什么说服力,也没有给我勇气——我记得我第一次来月经,那时候正逢小升初的考试。
考试前的那天晚上,我来了一大滩血,浸得床上一大块都变红了,裤子也是。
我找牤牤,跟她说我想要买卫生巾。
结果牤牤不但不同意,还笑着塞给我几张草纸,说用这玩意儿垫着就行了。
我据理力争了几句,还被骂了。
牤牤固然不是不爱我,但是她没有文化,用草纸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比较奢侈的行为了——她没有给我拿尿布,多半是因为尿布都放在老家,她没带。
我只好垫着草纸,度过了两天的考试。
我总感觉考试的时候,我的肚子和屁股都很凉,还有点痛。
我很难过。
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书上都写了,应该用卫生巾的,但是牤牤就是不愿意给我买。
什么?你说我自己怎么不买?
抱歉,我手里只有搭公交车的2块钱,连中午吃饭的钱都没有,只能去大姑姑家蹭饭。
早知道当年就算挨打,我也应该把压岁钱留在手里的——是的,五年级的时候,我曾经再一次接触到了压岁钱,同样是两千多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