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文琇走来,轻声回报:「君帅,余县令求见!」
这是峡谷镇首富周家大院。自从蛮族叩关,周家人丁尽数迁往京城,这里就被无双军征用,作为与外接洽沟通的处所。
君无双才进会客大厅,身材清瞿一身九品官服的余县令,立刻从太师椅上起身,步履轻快的走近,对着君无双又是拱手又是作揖。
「下官余松柏,见过君帅!」
「见过县官大人!」君无双客气还礼,这余县令还算长眼,一直给她的印象不坏。
这可是天下盛名的无双飞将本人当面,小小县官在君帅面前,啥都不是!
「大人二字不敢当,君帅军务繁忙,我等不速之客贸然来访,还请勿怪!」
又介绍身边半百男子:「这位是黄梁商会会长廖福本。」
「本地商会对君帅风采仰慕已久,特地前来拜见。」
「好说!军营简陋,待客不周,还望见谅!」
「不敢!」
双方一阵客套,主客分坐。
文琇奉上三杯天然水,余县令和廖会长一喝,这水竟是清澈香甜,沁入心脾,不禁喜形于色,看来传闻不假。
「蛮族入侵,扰我百姓,幸赖君帅镇守峡谷关,抵御外侮,卫我河山,护我民生,此乃不世奇功。」余县令不愧进士出身,拍起马屁,自是信手拈来,浑然天成。
听得廖会长摇头晃脑,陶醉不已。
「好说。」
余县令见君帅不欲多言,又说:「无奈人祸未了,又遭天灾,百年大旱使得灾民流离失所,满城饿殍,遍地骸骨,实在怵目惊心。是以,此番求見,下官乃不揣鄙陋,万望君帅怜悯二十万黎民百姓...伸出援手...」
君无双连连点头:「人祸天灾接踵,大易百姓受苦。这是我等有志之士的耻辱。只是,本朝惯例,文不掌兵,武不干政。赈灾撫民乃为县政,本帅不大明白,为何县官大人和廖会长二位,会认为我这一介武将可以帮忙?」
余县令面色一土,说不出话。这可不好回答,一个不好,就是掉脑袋的事。
廖会长觑了眼余县令,见他词穷,只得期期艾艾地接话:「君帅,听说朝廷运补已经到了?」
君无双讶异了,这...从何说起?
「廖会长此话怎讲?朝廷运补已到?我咋不知?莫非有人造谣?」
廖会长欲言又止,有些话不方便说得太明白。
又暼见君无双眼神寒芒一闪,一哆嗦,更不敢说了。
连续两天,无双军伙食有了改善,士气大振,这消息早已不胫而走,传遍黄梁县。
兵卒们还说会一天比一天更好。
廖福本身为本地商会会长,耳目自然比一般人更加灵通,怎会不知?
如果不是朝廷后援运补已到,无双军何来粮秣得以改善伙食?
看来朝廷是无论如何不能丢了峡谷关,这是倾全国之力在支援前线。
难道并非如此?想岔了?
余县令咽了咽唾沫,出言缓颊:「君帅千万不要误会,这不众人都听说,自从两天前大败蛮族,军队里每晚都加菜,才会传出朝廷运补到了。」
君无双一听了然,原来眼前这两位以为无双军已经获得朝廷补给粮秣,脑子一转,这是想来借粮?
果然听余县令一叹,道:「唉...我黄梁县内二十多万百姓朝不保夕,下官与廖会长也是没有办法,才忝着老脸来求军帅...」
廖会长取出一只漆面锦盒,说:「望君帅垂怜,无论是否可行,商会这里愿捐黄金二百两做为军饷,如果将军能分出部分军粮,支援县府施粥赈灾,那可就真是功德无量。」
盒盖翻开处,黄澄澄二十个整齐排列的金锭。
君无双瞄了眼金锭,想起那山庙中高人每次都提这玩意儿,似乎在那庙里,只要金锭足额到位,物资就不是问题...
既然如此...
君无双面色稍霁:「民为邦本,本固邦宁。我想想办法...三日内给答覆。」
廖福本最担心君无双油盐不进,见她言语似有松动,赶紧又拿出一个木盒,一翻盒盖:「还有这对三足酒樽,据传这是前朝皇宫用品,十分尊贵,正适合君帅您的身分...」
「我...」君无双正要说,军营里哪用得着这玩意儿...忽地一想,也许高人喜欢也说不定,至少可以换钱,不是?
这两家伙造型典雅古朴,成色完美,包浆厚重。
绝对可以换上不少大米。
于是,改口说:「两位,明人不说暗话,本军目前虽然获得少量补给,但军需物资依然十分匮乏,部队里两万将士兵,大部分还经常饿着肚子。
况且...军情显示,那蛮族将领正在调动兵马,二十日内恐怕还会来攻,而我峡谷关城墙目前残破不堪,本军操练之余,还须分工修建城墙。
底层士兵们实在是非常辛苦...如果再缺吃少喝,先别说修筑城墙,巡防操练,只怕立刻引发士兵叛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