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孙坚,他等待已久,大显身手的机会终于来了。
为了在这场暴乱中脱颖而出,他在家乡招募了数千江东子弟,只为日后能够荣归故里。
不过阎忠并没有什么神情变化,只是抚须不语,似乎在思考别的什么,意味深长的看着主位。
“本将以令这几处的守将严守,而汝等的任务,便是在蛾贼溃败之后,将其驱赶至这里!”
皇甫嵩站起身,指着舆图上广宗城南一处河流的位置。
众人朝着他指着的地方看去,但见上面写着两个字——漳河!
虽然还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也有人反应过来,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阎忠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显然有些诧异这样的决策。
皇甫嵩没有继续往下说,轻一挥手,数名士卒抱着酒坛与大碗进帐。
“哗!”
清澈甘冽的酒水倒入碗中,溅洒出几滴晶莹,空气中飘满醇香。
皇甫嵩端起酒碗,高高举过头顶,对着洛阳的方向。
“此战得胜,汝等功绩自当名垂青史,功成名就。
为大汉万年,誓破贼军,以报陛下!”
“为大汉万年,誓破贼军!”
磅礴热血的声音充斥在帐内,诸将纷纷举碗,仰头一饮而尽,然后狠狠的将碗砸在地上。
“出发!”
下达军令之后,皇甫嵩率先从大帐走出,雄浑激昂的战鼓声在大营周边响起,赤色大军如烈火般汹涌。
数万汉军拔寨起营,缓步向着广宗而行。
冀北无垠,武夫滔滔;匪安匪游,蛾贼来求。
既出我车,既设我旟;匪安匪舒,蛾贼来铺。
于此同时,广宗城内,也已经在做最后的誓师。
张梁不是不知道汉军在城外有所准备,而且是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黄巾现在的处境就如瓮中之鳖,不拼这一把,就只能等死了。
唯一的生路,便是一鼓作气冲破汉军防线,与在下曲阳的张宝会合。
这样做会死很多人,可是现实并没有给他第二个选择的机会。
他深吸了一口气,提步朝着城内最高处的城楼走去。
每走一步,都仿佛有千斤之重,面色也随之变得凝重。
这条路,是一条不归路。
城下,黄巾的所有军民聚集在一起,抬头看着高处,看着他们的人公将军。
那是他们在这个吃人的黑暗世道,唯一的光芒。
张梁望着下方一张张瘦弱的面孔,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他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但他别无选择。
“我等哪个生来就是贼寇,无非是奸臣当道,天子昏庸。
朝廷横征暴敛,官吏腐败横行,肆意欺凌我等。
天灾大旱,民不聊生,不见赈灾之粮,税赋却益日沉重。
我等不过是想求一条生路,不得不反。
可这大汉的天下如此之大,却无我等容身之所。
官兵呼我等为蛾贼,欲杀我等换取富贵。
前无活路,后无归途。
既然苍天不仁,我等便要建立一个黄天盛世。
除暴安民,匡扶正义,替天,行道!”
张梁仰头怒视着天上,脸上带笑:“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话音未落,城下无数军民响起山呼海啸般的呼声,狂热的回应着。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张宁也在人群之中,与这群人站在一起,眼中隐隐有泪光闪过。
她知道,历史还是回到了原来的轨迹,这场悲剧,已经无法阻止……
‘爹爹,若你在天有灵,求你保佑他们,至少让他们能够活下去。’
张梁转过身,将腰间的佩剑抽出,指着城门大喝:“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