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秉煜转过头无声的拒绝。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啊!跟我摆脸色?”李玉蓉揪着他的耳朵,“还敢跟娘顶嘴,要是被爹知道了,你等着挨揍吧!”
李秉煜浑身一僵,他居然把爹给忘了。
沈蝉懒得猜他心里的想法,有没有效果,过段时间就能看的出来了。
她并没有直接去约定好的那个地方等人,而是带着李玉蓉去绣楼把剩下的花扣全卖了,一共三十六对,卖了两百五十文,平均下来连八文钱一对都没有。
店里人多,李玉蓉心里有话也不好当面说出来,等一出店门,她就满脸可惜,“自己能卖八文钱一对呢。”
沈蝉一边打量着街道的建筑,一边给她传授经验,“不要只看的到眼前的一点小利,要学会衡量得失。县里的物价高,有钱人多,花扣才能卖的出去,但进城要钱,租摊位也要钱,这些都是成本。除去这些,还有看不见的,比如说时间,你进城一趟要费一天的功夫,要是在家都能多打二十多对络子,这么一算下来,就算便宜两文卖,也不亏。”
“我知道了娘,以后我直接卖给绣楼。”
沈蝉脚步一顿,“我是说,你可以有个梦想。”
“嗯?”
“攒钱开店。”
其实更好的是做个供应商,但古代不像现代一样交通发达,一个地方的需求量只有这么大,打络子很多人都会,别人没必要千里迢迢取货。
开店就简单很多,新手大礼包的这本编绳教程只有初级,到时应该还会有中级和高级,只要花样新意多,养个铺子还是没问题。
李玉蓉大惊失色,“娘,咱们清白人家可不能入商籍啊。”
士农工商,商人挣钱归挣钱,但地位低名声臭,就算滔天的家业背后靠不上大树也是说倒就倒。
景元的经济政策放的很松,只要不出府城走商,普通老百姓开个店铺靠自己的手艺过活,不用改农为商,不过大家伙对律法条例并不是很了解,多数人以为开个铺子就算商人。
但普通人一年到头挣的那几十两钱,连人家从南到北走一趟的零头都比不上,要是不放心,就把铺子记在家里女人名下,算作嫁妆。
不过大多数人都不敢,嫁妆算是女方的私人财产,不管被休还是和离,都有权全部带走,要是被婆家侵占,还可以告上衙门,只要证据齐全,都会判婆家把嫁妆补齐。
但女性的地位却仍然不高,古代尊卑分明,孝道至上,婆婆就算怎么嗟磨儿媳也只是道德方面的问题,但要是儿媳不敬公婆,丈夫是有权休妻的。
女子被休会连累家里名声,归宗后很难再嫁个好地方,和离稍微好一点,但也容易招惹口舌。
反正是个极其要脸和不要脸的时代。
这些事原身只是一知半解,都是李叔夜打听出来的,供一个读书人要花费不少钱,自然要先想办法挣钱再说。
律法就是了解一个时代最好的途径,他把简单的字认的差不多后,就花费重金从书肆买了一本《景元律例》,这段时间已经啃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