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头发高高束起,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衣裳下摆掖在肥肥的裤腰里,以麻绳紧系,脚下蹬着粗草绳编的草鞋,大冷的天露着脚面。
奔在最前面的中年汉子有些跌足,见少女紧贴着身子的衣裳,立即挡了后面二人的视线,脱下自己的上衣,将黄铮紧紧裹住,咧着嘴哀嚎道:“铮儿,总算找到你了!吓死爹爹了,以后不能再冲动跳河救弟弟了,要是你与锢儿都出了事儿,爹爹没脸去见咱老黄家的列祖列宗!呜呜呜”
看着一个老大不小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哭得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真是让人忍不住要掬一把同情泪,可他却一副虎背熊腰的模样,于是那同情也就成了滑稽。
黄铮的身子不自然的后倾,与汉子拉开了一段距离,尴尬的扯了一个微笑,试探着问道:“这位大叔,你认错人了吧?你儿子落水了?刚刚我倒是救上来一个,结果跑了”
黄铮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话,惊得黄天霸顿时止住了哭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黄铮的额头,转脸对身侧的一年轻男子道:“石头,铮儿咋说上胡话了呢?连自己的亲爹都不认识了?”
三个男人面面相觑,如同商量好似的,眼睛同时直勾勾的看向了身后的八月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河水“咣咣咣”的磕起了头。
如此诡异的行径,吓得黄铮“蹭”的从地上跳了起来。
还未站直,瞬间被黄姓男人一把扯回地面,如老牛饮水般,强行按着脖子,冲着地面一起磕起了头,个个见响,绝不含忽。
可怜的黄铮,明明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大功德,结果,先是被所救之人一脚踹了脸、踢下河,后被自称自己爹的男人按着脖子、磕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