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许多,最终想到了裴显。
裴显和二房的关系恶劣到全京城人人皆知,可他依旧容忍二房的人顶着国公府的名义,在外面蹦跶,她很不解。
翌日,她照常起身,在屋子里打了一套八段锦后,春生才端着热水进门。
春生见她早已经穿戴好了,不免一怔。
“娘子今日这么早吗?”
徐娇娇笑笑说:“昨日睡多了,没有多少觉。”
春生伺候着她洗漱完,见她乖乖坐在镜前抹养颜膏,心里更是觉得奇怪,甚至有点毛骨悚然。
因为她做了往常不做的事情。
吃完饭,徐娇娇继续做手上的绣活,春禾进来道:“裁冬嬷嬷让我问问您,您走不走?若是走的话,趁着大雪没有封路前离开。”
徐娇娇听到这话怔了怔,数日前她还是一心想走的。可她得知了父兄的死因后,怎么能这样轻易离开?
“世子爷今日在家吗?”
“不在的,诏狱那似乎出了事,世子爷昨晚就没回来。”
“那我去和裁冬嬷嬷聊聊吧。”徐娇娇起身拿伞,春禾给她拿了斗篷。
这斗篷还是上次从未眠居回来,裁冬拿给她的。斗篷是裴显的,明显长了一大截,上次回来,衣摆拖了一地的残雪。
现在清理干净了,春禾竟然还将斗篷改成了适合她的尺寸,还都没法还。
徐娇娇叹息一声,等自己以后有钱了,重新买一件还给他吧。
裁冬见到徐娇娇的时候,也觉得这姑娘的面相不一样了。以往她的脸上都是没心没肺,现在眉眼间失去了光彩,透着淡淡的伤感。
“嬷嬷,您说让我离开,是世子的意思吗?”她开门见山道。
裁冬叹了口气,道:“你现在离开,世子也不能拿你如何。你父亲是国公爷的旧部,看着你父亲的面子上,他不会做什么混账事的。”
徐娇娇想到那日,他将婚书扔给自己,让她走的场面。或许,裴显在那一刻有了一丝恻隐之心,不想让她参与进这混乱的党争之中。又或许,他别有用心。徐娇娇分辨不出。
“嬷嬷,我有一点不明白。”徐娇娇将自己的困惑问了出来,裴显明明有能力让二房过得凄惨无比,却还留着他们像秋后蚂蚱一样蹦跶。
屋内没有旁人,裁冬拍了拍她的手,隐晦道:“有的敌人浮于表面,有的敌人深藏不露,何必打草惊蛇。”
徐娇娇明白了,她父兄之死的背后,还有他人策划。裴钰是刀,持刀者另有其人。
裴显在等着背后之人露出水面,所以迟迟未动。这些年一直让二房借国公府的便宜行事,何尝不是一种捧杀。
而二房的人,还以为自己是拿捏着亲情要挟住了裴显。
实则不然。
徐娇娇捏了捏掌心,看着裁冬道:“嬷嬷,我想要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