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子,你可算是出来了!”
说话的是向林,他个子不高,肤色黝黑,剃着一个寸头,明明是个回城知青,整的活像个刚出来的劳改犯。
现在可不是几十年后,这种劳改头的发型出门会被人嘲笑的。
“你在屋里磨叽什么呢?再不出来老天爷都把我和小林子给晒化了。”
这是他另外一个发小,张森,他们几个朋友之间都喜欢叫他三木。
李向东急忙打了个眼色,头也不回的赶忙往外走,小林子和三木紧随其后。
“李老三,我告诉你,出去少喝点马尿,你要是再像个醉鬼一样回来,我今晚让你睡胡同里!”
李母说完,‘咣当’一声就把大门给关上了。
面对这种情况,李向东也没话说,他娘就是这样,当着外人的面不知道给他留面子。
打小他这几个朋友,因为他娘的态度,都不怎么喜欢来他家里玩,来找他也都是隔着门喊人。
张森道:“东子,你娘的脾气是一点没变。”
“主要是咱们兄弟几个,走到哪里都不招人待见。”
向林叹了口气,谁让他们几个在附近是出了名的二流子。
张森笑道:“可别这么说,不招人待见的是你,谁让你剃了个劳改头,片警没把你当坏人给抓了,你就偷着乐吧。”
向林气道:“傻子才乐意把头发剃成劳改犯,还不是街道办把我安排到了理发店当学徒,店里的老师傅见我和另外一个家伙什么也不会,就让我俩互相练练手,可谁能想到最后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快说说那个家伙呢?是不是也剃了个劳改头?”
向林贱贱的笑道:“丫更惨,直接成了卤蛋。”
“哈哈哈哈”
张森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都快抽过去了。
这个时候李向东问道:“今天怎么个章程?”
向林道:“没啥安排,就是阿哲回来了,我们商量着去他家看看,给他接接风。”
说到阿哲,张森脸上的笑容都收敛了许多。
主要是他们这个发小太惨了,前些年的境遇让人唏嘘不已。
阿哲大名施政哲,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家里有文化人。
施政哲他爹是名大学老师,教的是经济学,阿哲的娘在人道洪流发生之前,跟着他外公一家提前跑路了,虽然他娘留下了断亲书,可他们爷俩日子依旧不好过。
这种情况下低调点,万事别出头,说不定还能混过去。
事实确实如此,直到李向东结婚那年都没事。
可没过多久施政哲他爹没管住自己的嘴,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