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铁?”程郅恍然大悟,拍腿说道:“对啊,岱县寒铁至纯,皆是军需物资,三界无出左右,若要扩军备战,自当先取军需补给,……”程郅越说越心惊:“难道有人要谋反?”
“谋反倒未必,筹谋却是可能!难道你还不明白,鬼王派你到此用意?”下叶冷笑说道。
程郅猛然醒悟,大汗淋淋,不顾将领之尊,向下叶跪下:“神人教我,非我贪生怕死,实则鲁钝,怕负鬼王之托!”
“把那片古柳林烧了,此处纳阴藏煞,不详之地,柳林中黑塘,乃是驯尸池,一并填了,分给百姓耕作。”
程郅“诺、诺”。
下叶拿起毛笔,在纸上画了一堆刀气圈圈,阵势脚印,递给他。
“你惯用链刀,刚猛有余,防守不足,需学会以气御刀,方能尽展威力。楚人无罪,怀璧其罪,此处既是军需重地,无论他们背后何人,料想不会善罢干休!这是古普狂风十绝斩,你勤加练习,传给士兵,可单人御敌,也可多人结阵。”
程郅喜出望外,跪谢接过。
什幽当即修书一封,寄给父王,派兵前来进驻,重启兵工厂,既补充军需,也可解决百姓生计。
次日,程郅前来送行,说道:“此去东煌沐恩书院,路途尚且遥远,再过二县,便入东川郡,郡太守妫慕,乃悦乐阁主座下七弟子,公主需小提防。”
什幽谢过,和下叶青莲继续赶路,一路上,野狗出没,田园荒芜,百姓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让人感伤情。
响午时分,离开临汾郡,进入东川郡,却是另一翻景象:村落稀稀,饮烟袅袅,行人绰绰,虽谈不上富庶,却也人丁兴旺,百姓温康。
下叶侧靠什幽怀中,低声道:“后面有人追踪!”
两马并立,什幽假装认路,有意无意往后掠了一眼,后面一骑,黑衣黑马,“嗖”从身旁掠过,扬尘而去。
“应当是赶路人!”
“不,此人在岱县界碑出现,当时他在路边茶停,连跟二县至此,绝非赶路人。”
“本公主出巡,父王早已明示,或许是前方郡守的哨探也不可知。”
青莲说:“若汐,东川郡守既是悦乐阁弟子,我们速赶路过境。”
什幽思量一方,冷笑道:“不,今晚住东川郡行辕,我倒想看看,妫慕能拿我怎么办。”
东川郡府,自非岱县一个穷县城可比,巡防严明,街道井然,窗花飞缘,楼阁林立,商贾穿流,居然区分专业市场:异兽、农品、兵器、手工等等经纬分明,隐隐然已成临近郡县商贸中心。
什幽暗暗心惊:“大才啊!想不到悦乐阁肮脏之地,竟有这般清灵人物!”心中更想会会这位妫慕。
一入郡府大街,居然张灯结彩,有如过节。妫慕夫妇盛装,携郡府百官,列道欢迎。
什幽从未见过王之礼仪,逍遥自在惯了,如此盛大场面,心中倒是忐忑不安。
驻马府前,妫慕居然率众官下跪相迎,什幽赶紧下马扶起,原以为妫慕乃是悦乐阁邪恶之徒,本想借机刹刹他的锐气,见对方极尽礼数,反不知如何是好。
“行辕已经收拾妥当,请公主移驾入住。”妫慕毕恭毕敬,前面引路。
什幽打定主意,既来之,则安之。
郡府行辕,虽说谈不上气势恢宏,却也停台楼阁,小家碧玉,十分精致,显然平时也有一方精心梳理。
当晚,妫府大摆宴席,什幽上首而坐,下叶青莲分列左右,妫慕夫妇谦恭坐于下首,席间觥筹交错,宾主把酒,喜洋洋,席间,青莲伤势未愈,先自告退,什幽让其回房休息!
酒席自午夜方自散会,妫慕夫妇,从侧门送什幽回房。自始至终,妫慕毕恭毕敬,无失礼数。
“如此谨慎,滴水不露,此人若非大忠大义,必是大奸大恶!”
下叶寻思道:“一路走来,东川郡城,程序井然,民间欣富,百姓安居乐业,此人忠奸难分,苟且不论,但一定是治世能臣。”
“为今之计,只好以静制动,继续静观。”什幽原本身体有伤,连日劳顿,十分困之,和衣躺在床上,片刻便沉沉睡去。
下叶怀中掏出小毛球,左右打量,发现小毛球似乎长大了一圈。下叶朝它滴咕:“我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能瞬间灭了二十几僵尸,这么利害,又为何不帮手打架?”
小毛球歪起头,愤愤盯着下叶。
“哇!是不是吵醒你睡觉,你觉得委屈了!”
小毛球大眼溜溜转动,有点老气横秋。
下叶一手把它扔墙上,它竟然抓住墙上窗框,体泛白光,小毛球跳到地上,回头挑逗下叶,下叶起身追逐,小毛球两只小脚璞,“嘀嘀答答”跳得飞快,下叶那里追逐得到!体上光华,照得屋里忽明忽暗的。
下叶玩得正欢,突然什幽玉手捂住他的嘴,一阵金铁相碰声音传来。什幽拉住下叶,悄声凑近窗边,舔破窗纸。
夜光下,八条身影,分成二组缠斗在一起。
借助夜光,依稀可辩:当中一男一女,竟然是妫慕夫妇,已被隔开,困在一个诡异的阵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