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个要令她窒息的名字呼之欲出时,少年有些凝重地握住她的手腕,“先离开,傀儡术拖不了太久。”
此间乃是妖府,不宜兴师动众。
一把将她拉起,也拉回了谢拂池的理智,她竟又将时嬴当做了那个人,五六分的相似,但时嬴清冷明澈,不为外物所动,那个人却孤傲又温柔。
所幸她声音极轻,时嬴也没有在意。她定了定神,“我不能离开。”
时嬴见她神色一下子有些颓然,于是探了下她的额头,“闻昼可是对你做了什么?他如今的实力今非昔比,在他的府内要多加小心。”
谢拂池摇摇头,一会的功夫,她已经想好了理由,“帝……大人可知我来此是做什么?”
他名字还真的一时半会叫不出口,谢拂池只好折中一下。
时嬴倒还真是不知道。
谢拂池继续忽悠,“我是为了替帝星拿回魂魄,如今魂魄没有到手,我怎么能先行离开呢?”
帝星历劫被妖君夺走魂魄之事,时嬴也略知一二,但仍是皱了眉,“此事应是尘缘与斩妖二司的职责,与你何干?”
谢拂池挣开他的手,正色道:“帝星下凡也是我们朝尘司的事,怎么能说与我无关呢?我既奉命而来,断没有无功而返的理由。”
这倒也说的通,只是这话却让时嬴觉得自己来救她,多少是有些多此一举了。
谢拂池颇有底气的看着时嬴,时嬴不知想了什么,凝了她一会,而后道:“既然如此,本君不打扰谢司主执行公务了。”
他看起来似乎很不满意谢拂池的不识好歹,否则也不会突然好端端地这样自称。白衣一晃,化作点点流光,消散在屋内。
闻昼很快也发觉了是傀儡术,折了回来,谢拂池已经捡起盖头重新盖好了。
谢拂池感觉他好像没有刚刚那样温和了,手掌压在她肩上,问:“你到底是谁?”
谢拂池反问他:“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闻昼低笑一声,“你这样可不乖了。”
手中迸出一缕光,拍向谢拂池的肩膀。好在谢拂池这次已经有所警觉,立刻向后仰倒,那缕剑气擦着她的脸颊划过去,身后的乌木床立刻四分五裂。
谢拂池心知已经瞒不过去,索性一把扔掉碍事的盖头,擎出烬霜。
此时她也看清了闻昼的脸,他一身锦袍上满坠宝石,但颜色十分深沉,便只觉得华贵而不俗气。再往上是薄唇,笔挺的鼻子,幽黑含笑的眼,飞描入鬓的眉。
与他的衣裳一样华贵的容貌。
闻昼自然也瞧见了她,眼中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半晌微微一笑,“你既然认识晏画,想必也是天界的人。”
话落,谢拂池感觉脚下一阵动荡,抬眼一看,竟是十方光柱自屋顶重重落下,将她严丝合缝地困在里面。
闻昼一挥手,光柱渐渐收拢,他的语气更温柔了,“为天君效命,必然百死莫辞,我给你这这个因公殉职的机会。”
谁要这种机会啊?谢拂池面目扭曲地想。
这种破地方都设了机关阵法,这闻昼简直谨慎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谢拂池稍一触及那阵法,就觉得一阵酸麻,光柱渐渐收拢,竟是要将她困死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