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女怨凑过来,此时她已经全然没有了刚刚那样的焦急,面上盈盈带着笑,“既然不是,我很喜欢他,不如成全我吧。”
话音刚落,朝谢拂池脸上细细吹了口气,一股极为腥臭的黑雾她面门喷去。
谢拂池去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应,时嬴见枝头叶被夜风吹的凌乱,又微微叹了一口气。
那女怨分明有问题,但她好像很容易心软,这可真是个坏毛病。
时嬴化作一团华光,坠入了井中。
幽暗深邃的井底只透露出一丝月光,静谧的好像一个全然凝滞的时空。他祭出一粒长明珠,照亮了一方空间。
水中有淡淡的血腥气,他心中一紧,不知道是谁的血。沿着血一路过去,竟看见一座水下府邸。
推开门,里面竟整洁明亮,如凡人的一座两进小院一样。谢拂池正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不知死活。
他正要过去,那断了脚的女怨从屏风后轻笑着飘出来,她换了那一身红衣,改穿了一袭烟霞色鎏金襦裙,梳起了长发,面容也描绘的十分美艳。
“放心,她没有受伤,那是鱼血。不过她中了我的毒,你若是碰了她,我可不能保证她还活着。”
闻言他果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女怨,淡道:“如何称呼?”
女怨抿嘴一笑,“你就唤栖弋好了。”
“栖弋?”时嬴抬起眼睛,眸光冷了下去,“魔君栖弋?”
“都快近万年没有出世了,还有人记得呢。”她娇声笑起来,手中披帛缓缓揉搓着,“不过我只是她的一具分身罢了,被困在这里已有近百年来,真是无聊透了。”
她撩起裙摆,曳地长裙之下,那双脚依然空空如也。显然是有人为了封印她,将她的部分身体藏了起来,又在水中下了禁制,令她不得离去。
如此残忍的手段,若是对付一个寻常人,只会让人觉得恶毒,可是用在魔君栖弋的身上,只会担心能不能真的困住她永世。
时嬴凝出一把冰刃,握住。
栖弋瞥了一眼他垂落的手,“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我可不是那些盗世欺名的魔君,像你这样的小神君,我不知道杀过多少个。”
说完,她手指轻动,整个府邸瞬间晃动,强大的威压直迫心府。
与白诃这种勉强跻身魔君的不同,栖弋实力深不可测,四大魔君万年来不知轮换了多少个,唯有她一直永存。
据说她的实力无限逼近那位上古魔尊,当年神魔一战,诛神尚未凋零的时代,栖弋连杀三十七位上神尚能谈笑自如。
如今四界的上神也不过区区十三位,听过她名字的仙人,难免胆寒。
况且又在她的领地中,时嬴敛了杀意,“你想如何?”
“我不想杀你。”栖弋收了手,面上又浮起温柔的笑,“这样罢,你留下,我就放了你的心上人。”
时嬴没有说话,目光沉沉。
栖弋走去床边,抚摸着谢拂池的脸,语气中竟然有一点羡慕,“刚刚我可是一直瞧着的,你总不会告诉我,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吧。”
时嬴微微冷笑起来,声音冰寒,“既然你是这样觉得的,那留下我又有何意义?”
“意义?”栖弋轻轻一抛披帛,嫣然道:“意义就是想有个人陪着我。”
披帛陡然化作数丈,劈头盖脸地朝时嬴卷去,满目皆是披帛上流动的霞光。
栖弋眉眼弯起,“你留下,我救她,不然……”
霞光隐露出其下妖异至极的黑气,正在此时,一只手悄悄地按在了栖弋的胸口上。
栖弋面色一变。
谢拂池不知何时醒了,烬霜从袖子里滑出来,正不偏不倚地抵在要害。
栖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柔柔一笑,“原来你没中毒啊。”
“让你失望了。”
谢拂池一开口,没忍住朝她脸上吐出刚刚的黑水,一直含在口中真给她恶心坏了。
被雾水喷了一脸,淅淅沥沥地滴进衣领里,栖弋这才冷了脸色,“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