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天,刺骨的寒意弥漫天地,上下俱白。
顾府中嘈杂鼎沸。有两个路人途经时却表现出一幅习以为常的模样。
“想来定是他家的那位又犯病了。”
“你是说那个疯子?”
其中一个人突然停住脚步,赶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小点声,还在人家府门外呢,小心被人听了去,有些事我们自己知道就好,但是在这岭北城,咱还是得尊称他一声顾家二少爷。”
另一人不屑的“哼”了一声,看着顾府檐角的落雪,摇摇头:“就他们家现在这局面,估计也没有人顾得上咱们,你若当真害怕,那我们就快些离开,省的你提心吊胆。”
那人语塞,缓缓收回了欲指向对方的手,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雪中。
这雪到底还是落满了顾府宅院。
顾清远命令全府上下的人合力抓住顾清川。
下人们将顾清川逼到了一个逼仄的死角,让他无所遁逃,顾清远缓步走了过来,平静肃然地站着,用不急不缓的语气说道:“二弟,父亲母亲去了忻德城林老爷子的寿宴,临走前再三叮嘱我,一定带你去医院。”
顾清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白雾腾扬:“二弟啊,你就听大哥一句劝,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有了病就去治,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什么你就这么抗拒呢?毕竟,整个岭北城,谁不知道你顾清川是个疯子。”
顾清川的瞳孔收缩,满是不可思议,平日里那个对他关怀有加的大哥,如今就像变了一个人,看他的眼神里满是厌恶嫌弃,他摇着头,看着四周黑压压的人群:“不,我不是疯子,我是顾清川,不是疯子……”
顾清远发出一声冷笑,继而厉声对那群家丁说道:“还愣着干嘛?趁二少爷还清醒,还不快把他绑起来,及时送去医院,老爷夫人要是怪罪下来,你们承受的起吗?”
家丁们面面相觑,听了顾清远的话,便蜂拥而上去抓住顾清川,几人用力摁住挣扎的他,将他架起来,另外几个迅速拿起绳索慌忙地捆绑着他。
顾清远低头看着被五花大绑,看起来有些许狼狈的顾清川,用关切的语气说道:“二弟,你放心,我会把你送到岭北城最好的医院,找最好的精神医生来给你治疗,不过,你一定要乖乖配合,不然他们会对你做什么,我也不敢保证。”
顾清川恶狠狠地盯着他们,咬牙仇视:“我说了,我不是疯子!!有些东西,你们看不到,不代表它不存在,你们都说我疯了,精神不正常,可你们谁又能保证自己眼中看到的东西才是真实的呢?”
顾清远给了他一个凌厉的眼神:“够了!有些话在家里说说就算了,可别出去到处宣扬,骇人听闻,你不要面子,顾家上下还要,只要你乖乖配合治疗,不胡言乱语,你就还是顾家二少爷,否则……”他顿住了,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顾清川知道,无论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他每一次去的精神病院都不一样,每一次遭受的折磨也不一样,这次,他们又会采取怎样的手段呢,拘束?吃药还是电击?
只能顺从!只有顺从!!!!
他眼眸中的波动渐渐平静下来,如同涟漪消散后毫无风浪的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