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漫天的荒漠,一老一少一弱鸡驰骋于荒漠,人有三个,马只有两匹,于是少女单独一匹,老的那个与瘦弱的那个共乘一匹。
只是这两匹马的距离相差了几百米,后面那匹马还拉着辆推车,推车上只有一口被绳子固定的西方材质与外形的棺材。
至于前面那一匹,身材魁梧的的老马纵马扬鞭,背后一个肤白貌美身材娇小的奥托闭着眼睛死死地抱着他,这反差反而独添一分色彩,而且二人都是金发碧眼,这两人简直就是郎才女貌,从旁人角度看,这幅景象更是情意绵绵、柔情蜜意、忠贞不渝啊。
事实是,老马骑得太快,奥托身子骨本来就弱,加之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这般折腾,只能死死抱住马非马,生怕被甩飞。
“师叔,慢点儿,你跑太快啦——咳咳咳……”李素裳在后方扯着嗓子大叫,因为风太大还一不小心被呛到了。
“吁——”
马非马似有所闻,猛的一拉缰绳,胯下马儿前足离地仰天嘶鸣,老马顺势调转马头,稳稳停下。
后面的奥托整个人都不好,突如其来的急刹车(马),惯性让他的脸跟老马的后背来了个亲密接触,那感觉就好像一团面团摔打在砧板上,英俊的小白脸差点儿就被拍糊了。
“呜~呕——”奥托只感觉胃里翻江倒海,不可名状之物不受控制地从嘴里涌了出来,喷了老马一背,随后奥托便脱力从马上摔到了地上。
过了片刻,李素裳也追了上来,停下马后无力地趴在马背上,一眼就看见马非马黑着脸一动不动。
“师叔,你怎么了?”
马非马没有回应,满脸阴沉下了马,这个过程中,李素裳才看到他那些湿漉漉黏糊、又臭又恶心的东西。
“你这罗刹人,也忒弱不禁风了。”
“还不是……你像发了疯一样地……狂奔。”奥托一口气差点没顺上来,又吐了。
“对呀师叔,你也要体谅体谅我们,你这马是不凡,但我的这匹只是随手抢来的,还要拉着一车棺材,生长在荒漠的马,活着能跑就谢天谢地了,哪比得上你精心喂养的啊。”
“哼!”见自己理亏,马非马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将脏了的上衣脱下随手一扔,静坐冥想。
“师叔,你这衣服不要了吗?”
李素裳是江湖二女不拘小节,对老马赤裸的上身也不感兴趣。
“这方圆几里内也没有水源洗不了,穿着难受,带着碍事,不如扔了,而且这衣服穿了好几年了,也不心疼。”
“那真是可惜了。”奥托终于缓了过来,“这衣服虽然材质一般,但可以看出制作者花了很多心思在上面。”
“哦?此话怎讲?”李素裳好奇地拿起衣服打量。
“你看这里,这里和这里,有着缝补的痕迹,很明显这衣服破了很多次,可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可见修复它的人用心良苦。你再看这里。”
“逢·凶·化·吉?”
“我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想来也是某种美好的祝福吧,而且在衣服上绣字应该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做好吧?”奥托用蹩脚的口语说着。
老马闻言一愣。
“师叔,送你衣服的人这么用心,你就这么扔啦?”
“而且看你的样子,穿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衣服上面的字,可见你是多么地绝情。”奥托补刀道。
“这衣服……是大师姐,也就是内子送我的。”马非马连上流露出一摸追忆之色。
“诶,内子什么意思啊?”李素裳胳膊肘关节推了推一旁的奥拓。
“这是你们东方人的叫法吧,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内子的意思就是媳妇,别打岔,我生性跳脱,常年在江湖中满世界乱跑,基本没回过几次门派,这是我们大婚之后,我第一次离家是,她送我的。”
“将妻子抛弃在家,自己出去过着让人提心吊胆的生活,你们东方人真奇怪。”
这些天奥托也听过李素裳讲的一些江湖趣闻,看起来故事惊心动魄扣人心弦,但从上帝视角来看,主人公们无一不是游走在生死之间的,既然有了家室,过个安安稳稳的生活不好嘛,如果说天性如此,坐不住,那又何必成家,只留佳人独守空房又是何用用意。
“师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师叔这么喜欢你,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呀。”
“你懂什么,大人的世界有诸多无奈。”
“是因为二师叔?师父说过,大师叔喜欢你,而你喜欢二师叔,但二师叔不喜欢你,然后你跟大师叔成亲了,我本以为你们挺恩爱的。”
奥托被这人际关系搞懵圈了,主要他汉语还没那么熟络,这绕来绕去的听不懂。
马非马深深地叹了口气,当初师姐提议成亲的时候,也不过是为了帮自己挡下江湖明面上对自己的威胁,前几天那个幻境小子说的不错,自己根本没有与师姐同过房,更不用说留下子嗣了。
虽是交易,也确实耽误了大师姐这么多年。
“世上哪有不留遗憾的。”马非马摇着头,随后眼神一凝,“不过,有遗憾不代表我会后悔,我马非马就是这么个人,不被任何事物所束缚,无拘无束地生活,一切都由自己的心意来决定。”
奥托表示难以理解,这不就是妥妥的渣男么。
“注意你旁边的人吧。”奥托将心中的想法在两种语言中反复横跳,经过重重翻译,最终将其说了出来。
而马非马闻言,居然真的看了看自己的身边,第一反应差点以为是闹鬼了,然后又意识到,自己旁边离自己最近的人,不就是奥托嘛,于是他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这个罗刹人。
“确实,你这个罗刹人很危险!”之前与李素裳比试的时候,他那诡异的手段自己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