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谢长宁在屋里梳洗完后,换了一身衣衫。腰间又环佩铃铛的挂满了各种配饰。
她那如瀑的长发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只插了一枚古朴的白玉银竹簪。
谢长宁款步走到院子,朔月堂的其他手下已经各自忙去,唯有弦月依旧跪在原地。
弦月急忙伏在地上,说道:“主子,这次的事都是我的错。”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谢长宁来的路上已然听到事情的经过。
这次失镖,说实话的确是她的责任。
弦月的故事就是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
这条蛇侵占了她家的家产,害死了她父母,弦月去报仇的时候,失败了,身受重伤,是谢长宁救了她。
她一直以来都想报仇。
押镖的时候一路太平,谁都没太在意。
在小镇落脚的时候,她竟然遇到了那人。仇恨瞬间蒙蔽了她的理智,她心里不忿,夜晚便独自前去寻仇。
朔月堂的人见她大半夜还没回来,差了几个手下去寻,这就给劫镖之人有了可乘之机。
待弦月和人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劫镖之人,可他们回来得太晚,失了先机,镖就这样在眼皮底下被劫走了。
谢长宁在她身边静静地站了一会,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忽然,她叹息一声,这声叹息包含了无数的无奈和感慨,缓缓说道:“起来说话吧。”
“是。”
弦月起身,垂头站在她身边。
这次不仅是失镖,堂里还死了几个兄弟,都是她的大意,才害死了他们。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谢长宁看着她的样子,那满是愧疚和痛苦的神情让人心生怜悯。
但谢长宁知道,此刻过多的责怪并无意义,只是淡淡地说道:“你当初说想自己报仇,所以我也没管,但是,明溪——”
姜明溪是弦月曾经的名字,谢长宁如今唤她本名,说的自然也是体己话。
“你要想单枪匹马去报仇,肯定很难。人活一世,不是单凭一腔孤勇就能成功。须知,天时、地利、人和,皆可作为手中之利器,学会借势而为,整合资源以达目标,此亦是智慧与能力之体现,你无需对此心生抗拒。
谢长宁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她的目光落在弦月身上,仿佛能洞悉她内心的每一丝波动。
弦月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但那微微颤抖的身躯逐渐平静下来。
谢长宁知道,她这次听进去了。
“你好好想想吧。”谢长宁说道。
“好......谢谢主子。”
弦月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她知道,谢长宁这是在给她机会,给她指引一条更加明智的复仇之路。
就在这时,初一又把那人扛了回来。
那人经过这几番折腾,已然只剩一口气了,脑子已经是一片混沌,嘴里一个劲儿地嘟囔着:“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他的眼神涣散,哪里还有最初的嚣张和强硬。
谢长宁看着他这副狼狈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她知道,在绝对的实力和威严面前,敌人的防线终究会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