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月儿也是对着梵无极,深深的鞠了一躬:“弟子梵月儿,定不负师父重望!”
沈一尘和梵月儿,对梵无极是不胜感激,梵无极顶着被武宗宗主一掌废了修为的代价,救了他们二人的命,沈一尘和梵月儿二人这几年来的修炼,也都是梵无极费尽心血,亲自指导和教诲,连二人身上的一些秘密,也是精通人体玄妙的梵无极,一一告诉他们的。
梵无极对于沈一尘和梵月儿来说,就如同父亲一样。
梵无极复杂的看着面前两个少年,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两个小家伙,都长大了...”
旋即梵无极从袖袍之中,拿出一卷书籍,递给沈一尘,恢复了以往的淡然,淡淡道:
“这卷书籍,是我跟你们到北州这些年来,日积月累的亲手记录下。”
“偶尔我会到山的周围,甚至打听了非常多的人,也皆是为了记录在这卷书籍上,你们二人出山后,勿丢失了这卷书籍,它会给你们很多帮助,切记!切记!”
梵无极方才将此卷,小心的递给了沈一尘的手中,沈一尘庄重的收好,放进了胸口的袍衣处,再用手掌压了压,确保安然无事才放心。
“一尘,还有你娘给你的“神草”,也要收好。”梵无极笑了笑,向沈一尘道。
沈一尘也是点头,笑道:“娘的东西,可是能治好我的神物,我不会丢掉它的!”
梵无极见此才一笑,笑中有一丝丝苦涩,心想着:“这小家伙,一根普通小草,真当是神草了...”
“好了。既然你们准备妥当,你们明日便出山吧。”梵无极说罢,便欲转身,忽然梵月儿焦急的问道。
“师父!师父!那你怎么办?我们都走了...”梵月儿连忙着急的叫住梵无极,问道。
梵无极一怔,身形顿了顿,并没有回头,背对着二人淡淡道:
“我回东州。”
沈一尘和梵月儿立刻急了:“师父!你修为被毁,哪有能力走上千万里回东州啊?”
“不用担心我,梵院有院规,长老一定要在梵院,虽说我们梵院亡了,我也不可逆院规。”梵无极轻声说着,苍老的声音传入沈一尘和梵月儿心中,带着丝丝怀念和温暖。
梵月儿急了,刚欲上去问梵无极,可沈一尘却拉住了梵月儿,轻声说道:
“师父只是想梵院了,让师父去吧。”
梵月儿只好作罢,贝齿咬着唇,眼眶有些泛红了起来。
沈一尘此时也是静静的望着梵无极离去的背影,默默的为他的这位,被他视为父亲的师父保佑着:
“师父,一路平安。”
翌日清晨。
熟睡的沈一尘被朝升的阳光暖洋洋的照着,他那略显清秀的脸庞上仿佛覆盖着一层光膜,沈一尘渐渐苏醒了,他下意识的将他那白皙修长,长着眼睛的手掌挡住阳光,但阳光依然从指尖的缝隙中,照得他睁不开眼。
“师父...怎么没叫我啊...”
沈一尘喃喃自语,揉着朦胧的睡眼,爬起身来刚欲伸个懒腰,忽然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当即脱口而出:
“师父!?”
梵月儿本来跟一只小猫一样趴在地面熟睡,忽然被沈一尘的大喊声吵醒,也是爬了起来。
“师父?在吗?”沈一尘的呼喊传荡在整个山洞里,但梵无极却跟人间蒸发了一般。
梵月儿也是瞬间醒了过来,一身的怠懒一扫而空,忽然玉手指着洞口处的地面呼着:
“小土快看!”
沈一尘着急的回头,发现洞口的地上有着一张宣纸,而梵月儿却抢先一步,跑到洞口蹲下身,把那张宣纸捡了起来。
“师父...已经上路了...”梵月儿看了一眼宣纸,眼眶再度泛了红,少女般的嗓音带着微微颤抖。
沈一尘连忙跑到梵月儿身边,看向那张白中余黄的宣纸,可见墨色湮染间,有些苍劲的几行字:
——
“看到此纸时,老夫我已踏上归故之途,亦不知何日再见。梵院已亡,我作为侥幸的遗族人,就算修为尽毁,但无论路程之远近,自然必回去料理些许后事,祭拜梵院故地,以表对先祖之忏悔。”
“你们二人天赋固然翘楚,老夫作为你们的师父也算荣幸,你们想出山,走出山洞外的数十座群山便可,但你二人务必记住,这点天赋在北州,远远不够,真气大陆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望有朝一日,你们二人在北州之名声,老夫能隔着十万八千里,在东州听见。”
“致,沈一尘、梵月儿。”
“留者,梵院长老,梵无极。”
洁白的宣纸上,依然散发着忧忧的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