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像是看出了江媛的担忧,于是对着上课的喇叭喊道:“我补充一下,辩论赛的辩手可以不局限于本校本专业。”接着又补充:“当然为了比赛的公平性,还有避免让外校说闲话,往届参与过辩论的学生或者其他外校的人员,最多只能请来一位。”
“完了,彻底没戏了。”
江媛机灵的小脑光,刚冒出个人让众师兄师姐齐聚一堂的景象,就立马被扼杀在摇篮之中了。
老谋深算,还得是老师啊,跟学生斗智斗勇这么些年,早就把学生思维研究的透彻,都可以出书了,哪里是耍点小聪明就能混过去的。
江媛已经无力感慨了,她只知道一件事,她要完了。
十月中旬,秋风瑟瑟,枫树的落叶一片片的落下,在洛都的大小街道,秋风刮过树叶带来哗啦作响,未及时打扫的落叶被人踏过发出酥脆如薯片一般的脆响,校园里的银杏树叶也逐渐衰老枯黄,随着瑟瑟的秋风悄然飘落,在风中摇摇晃晃,落在了江媛的鞋边。
她坐在宿舍门前的花坛上,拿着宣传单,抬头望向银杏树弯曲细长的树干,内心满是沉重凄凉,天空也恰到好处的变得幽黄,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像是一块巨石压得她快喘不过气。
这几天她几乎走遍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见人就塞一张辩论赛的人员招聘的传单,倒不是她多喜欢这么抛头露面的感觉,而是在辩论赛毫无头绪的前提上,如果连人都找不齐,那不是更让人笑话。
可生活就是如此,总在你以为是绝境的时候给你更深的绝望。
苦尽甘来不过是人的幻想罢了,苦,是尽不了的。
当老师宣布将辩论赛的事情全权交给江媛负责的时候,江媛就已经被全班给隔绝开了,只剩下宿舍里的几个人能搭个话,不过她们表示有心无力,王晓晴是富家小姐,学历人家都不屑一顾,根本不会参加什么鬼辩论赛,冷月月还有自己忙着自己的记者梦想正在学校和各处地方杂志奔走,压根没时间。
至于林倾倾,她倒是没什么事情,但是她没有说要来参加的意思的,大概也是没空吧。
整个专业,甚至是整个学院都没人没一个愿意掺和进这件事情之中,他们都知道这是件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的事情,就算是侥幸成功那也只不过躲过一劫,可只要失败了就会连同江媛一起,成为汉语言文学专业永远的罪人。
被后来的学弟学妹们,当作秦晖赵高一般的人物,挖坟掘墓,唾骂万古,永世不得安宁。
这样的形势之下,谁还敢跟江媛站在一起,就是平时班里对江媛有意思的几个男生也都哑巴了,在江媛队伍人数不够,不得不去问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是一个态度,摆手躲开,生怕多看一眼被选上拉去参加辩论赛。
而女生们大都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思旁观,有些平日里跟江媛不对付的,在江媛去问她们参加不参加的时候,不但拒绝还趁机羞辱一顿。
傲娇姐郭淑华:“人长的好看也没什么用啊,曾几何时校园网上关于你容貌的热帖还历历在目,不过接下来你却是被当成癞蛤蟆被人讨论了,真是有趣,哈哈哈。”
眼睛胖妹:“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赶紧找其他人吧,你要是输了,要拉着我们一起垫背,你知不知道,我们都还有论文要忙,要是再在毕业前参加什么辩论赛,都得等着延毕,你最好是成功了,不然不但以后的学生会骂你,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假小子:“就是,你还愣着干嘛,去找人啊,放心我们专业的你就别想了,谁都不可能帮你的。”
她被那男人似的女孩推了一把,轰出了宿舍,然后那宿舍里传来哄堂大笑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