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毕竟你都成为了我眷属了,如果不能亲眼见证复仇的话,那就太可惜了不是吗?”伊芙嘴里一阵念念有词,然后双手合印,默念着埃蒙听不懂的话。大概是疗愈术式的吟唱吧。
埃蒙听话的闭上眼,没多久就感觉眼皮外有荧绿色的光线,原本难以忍受的灼烧刺痛,被一股奇妙的清流抚平,还伴随着生出新肉的麻痒,舒服得让埃蒙忍不住发出闷哼。
不知过了多久,伊芙终于停下,光洁的额头上沾染了水光,她伸手将垂落的碎发挽至耳后,满脸得意,
“总算大功告成了~”
“奴仆,你可不能现在睡着哦,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因为太过舒服而快沉醉到梦乡的埃蒙被惊醒,猛得从床上直起。
他惊讶的发现疼痛已经消失了,将绷带拆开,原本被烧得面目全非的皮肤重新长好,虽然还是留下了疤痕,总比继续疼痛的感觉要好点。
他拆下脸上的绷带,想看看自己毁容后的样子,让他意外的是脸上倒是完好如初,没什么烧伤的痕迹。
“惊讶吧,这你要多亏我给你的护符,当时我制造它的时候,把大部分的保护力量都灌注在了头部,所以你才没有毁容。”一旁的伊芙嘿嘿笑道。
果然漂亮的家伙会更在乎容貌吗?埃蒙听完缘由,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既然没有大碍,那就赶快起床吧,坏事就是要趁着晚上干才好。”
“啊,干什么坏事?”
伊芙像是听到了什么蠢话。
“那当然是将整个镇子付之一炬啦。”
她打开房门,将被惊醒的克利夫兰又一拳打晕过去,随手给他套了个护罩,拉着埃蒙走到街上。
入夜的罗斯塔尼尔沐浴在月光下,银色月华满地,为老旧石砖路镀上一层银箔。
两人漫步在街面上,伊芙脚下鞋跟敲击石板,发出清脆的回响,
“真的要把镇子烧光吗?里面还有很多无辜的人,他们被佩特拉斯蒙蔽了,就算有罪,也罪不至死啊。”埃蒙打破沉默。
“无辜,”伊芙突然轻笑出声,“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幽默天赋呢?”
“如果他们真是无辜的,就不会鼓动着佩特拉斯将你母亲烧死了。”
“教会在毒鳞病最泛滥的时候,关上了教堂大门,隔绝穷人们的祈祷,走投无路的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亲人朋友从身边逝去却无力阻止,是你的母亲,是安妮给他们带来了救命的药剂。”
“他们一边感谢着安妮的救命之恩,一边痛恨着自己的无能为力,悲伤和痛苦扭曲成愤怒,最后在佩特拉斯的蛊惑下变成烧向你母亲的火焰。”
“安妮一家受人诬陷,陷入绝境时,他们忘恩负义,选择讨好佩特拉斯,落进下石,成为帮凶。弱者向更弱者挥刀,这是无能!”
“不期回报安妮的救命之恩,反而收到欺骗,哪怕心中明白安妮并不是魔女,却依旧听信佩特拉斯的蛊惑,递上烧死你母亲的最后一炬火把。明明眼见为实,却不分善恶,这是无知!”
“埃蒙,你说这个世界上的人们是死于无能的多,还是死于无知的多?”伊芙转身对着埃蒙,双手叠在身后。
“……”埃蒙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都不是,害死他们的是自私。“
冲天火光如烟花般在罗斯塔尼尔一簇簇爆发,惨叫声,哭泣声,呐喊声此起彼伏。
伊芙侧脸被跳动的火焰照亮,仿若黑夜中的一抹亮色,令人目眩神迷。
头发在热浪中肆意飘扬,她朗声笑道,
“我们,是共犯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