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美人鱼开口回答,原本恢复平静的水平再起动向,那不死心鲸鲨大鱼跳上岸来。只见它有两只鹰爪般的手,是从鳃部生长而出,全身泛黑,加上背脊插着数把刀剑,样子极为可怕。怒气凶凶的它用鹰爪撑着地面,鲸鲨尾巴狠翘起来,后半身如同一只大蝎子,口作人语道:“你们伤了本尊,休想安然无恙离开,哼!”
这时流泪泉走上一步,右手拿着宝剑挡在前面,忿忿不平嘹亮道:“明明是你率先垂范,攻击我们,致使我们受伤,我看你这只海怪是活得不耐烦了。”向右边微微斜一斜眼睛又轻声道:“你们先离开吧,这只就让我亲自会会它,看它有何能为,竟敢如此兴风作浪。”
横波目抓住她柔软舒适的手臂道:“要走一起走,我怎么能忍心把你抛下,这海怪不好对付,若是联袂配合的话,说不定事半功倍。”
刚想与鲸鲨大战一场消灭其锐气的流泪泉听他怎么一说,心底一愣,尔后刚柔并济道:“那你的伤岂不是更为严重,不行,你还是走吧!说不准你这样还会影响到我的发挥。”
两人争执一会,那鲸鲨又道:“想留下一个人断后,你们觉得可能吗?本尊要把你们悉数吞并。”
鲸鲨大鱼的一只鹰爪抬起来屈向背后,余下另一只爪撑着全身。那爪只抓住一只通体白色的骨形弯刀,登时风云霹雳,海水覆滚,鱼骨之刀缓缓从背脊的血口即将拔出来。
狂风大作间,横、流二人全身戒备,地表上数十处莫名地爆裂开来,怂起尘土十丈之高,四方皆被始作俑者鲸鲨的那爪子一握的骨邪刀一瞬间干扰,先前无端变的愁惨无比。
这次比上次更为恐怖,可见那把不知道是谁有意还是无意插在它背脊中的刀着实不失一把神兵利器。
看见这样与横波目背在背上的檀郎刀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神刀,流泪泉顾不了那么多了,当机立断,杀海怪夺物为要,尽管能为失它一筹,也要拼上一拼。至于身边的朋友,劝说不听也不在乎了。
扬言大开杀戒的海怪鲸鲨,拔出刀莫约半节手指,鲜血随刀口带出,淋漓半身左右,忍着致命的疼痛。它知道这白色神刀问世的代价,一拔伤口与撒盐无异,更为高的付出是可能回不了海洋中去了,伤口不能接触水,海水便使雪上加霜,所以一向好面子的它只想让眼前之人北面称臣。
仿佛天地的风烟皆被那骨形刀吸呐,在鲸鲨的心里也不想死拼,只待他们近身,最后才拔出那把搅拌风云的刀。
冒险朝来的流泪泉仗剑趋杀,欲飞去拔刀的空气流涡中,一取鱼首。
她这段时节心知肚明,自己的力量交战海怪无非负隅顽抗,一是想争赚机会让旁人逃走,二是想争取机遇杀鱼得物,无论那个都值了。
而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横波目不管三七二十一,陪她提起浩威无匹的檀郎刀迎了上去,不能她单打独斗,两人说不定有机会打败那枒枒杈杈的鱼怪。
三丈长的鲸鲨大鱼背脊上神秘之刀白光闪烁,扭曲风云汇聚其中,只等待拔出那一刻大放异彩,呈现出惊天地泣鬼神的景象。
突然,一个朗响声音扩播而致。
“住手!”
鲸鲨大鱼逐渐松开人手大小的形状黑色鹰爪的手,自刀身发射的万丈光芒随之缓缓转薄,直到手臂放在地面撑着,才乍消于无。
一个拚命欲返转乾坤,一个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也要把命豁保护好救命恩人。
听到‘住手’的两人见前方的鲸鲨大鱼光芒削减,顿时刹住身步,抬头望向声音来处。
“君不见,昆吾铁冶飞炎烟,红光紫气俱赫然。良工锻炼凡几年,铸得宝剑名探泉。探泉颜色如魂血,良工咨嗟叹奇绝。琉璃玉匣吐青莲,错镂金环映明月。正逢天下起风尘,幸得周防君子身。精光黯黯青蛇色,文章片片绿龟鳞。非直结交游侠子,亦曾亲近英雄人。何言中路遭弃捐,零落漂沦古狱边。虽复尘埋无所用,犹能夜夜气冲天。”
来人一壁厢念念有词,一壁厢脚踏虚空之步,飘然而至。
他像范阳笠子,如银盘拖着红缨;皂团领绿衣,似翡翠围成锦绣。搭膊丝绦缠裹肚,腿絣护膝衬鞋。那人头圆耳大,鼻直口方。生得眉秀目疏,腰细膀阔。远看蛟龙离石洞,近观飞虎下云端。
那鲸鲨大鱼对绿衣人詈道:“絮练粼,你来捣什么乱,他们两人得罪本尊,还想对本尊下杀手,你还是不要插手为好,快快自行离去,快快自行离去。”
气极败坏的流泪泉收回宝剑入鞘道:“是你先发难为前,还想强词夺理,真的岂有此理。”
洒姿非凡的絮练粼清澈的眼睛斜一下刚才讲道理讨公道的女子,而后注意力集中那口刀上,收回心神靠近鲸鲨大鱼问道:“他们什么地方得罪你怒海元尊了,还请说来听听,好让为你们解开。”
“也好,我这就跟你说说,也让那俩男女知晓如何得罪了本尊。”带着三分委屈怒海元尊侃侃而谈,口气显然平和了几分,。
接着道:“絮练粼,想必你也知道,我们水族规矩甚严,无论是谁都不能知法犯法,可是这条美人鱼偏偏上岸勾引美男子,云雨已经有数十个月之久,它知道不能长期幽会,便不知死活来偷盗我们水族的澼水珠,给那美男子服下,尔后将其携入水族的黯僻之所,打算长久之计,不料有娠藏不住,被我们发觉,按照严格的规矩,应该让我吞下她。一则可清理门户,以敬效尤。二则免了她怀上人族的种类导致血流不止痛苦不堪,生不如死。”
穿着绿衣服的絮练粼看了看孑然一旁的美人鱼,见她鲜血遍身,斑驳的双手依旧抱着小美人鱼,入神般的兴奋摇摇晃晃,哄其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