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答!”
“......”
医院的病房里,医疗仪器有规律的响着,姜维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面,一旁的收音机不时进行着新闻播报。
姜维身上插满了各种仪器的导管,有些触目惊心,显然姜维与病魔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斗。
面如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右眼的眼皮轻微的皱动着,带动着右脸的脸颊在微微的抖动,拉扯着嘴角,看起来姜维略有些失落。
不知道是麻醉没有完全消失,还是梦境的拉扯,姜维的眼皮做了好几次的挣扎,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姜维眉头一松,好像有些无奈。
过了一会,姜维的眼睛睁开一道缝,马上就被灯光刺的闭上了眼睛。
刺目的灯光一下子就让姜维流淌出了热泪,温热的泪水在干涩的眼眶中不停的聚集。姜维不停的眨动眼睛,以减缓泪水带来的刺辣感。
“又没有死啊。”
声音像是从嗓子里被艰难的挤了出来,听起来像是在一层厚厚的棉被下面有残破的瓷器在摩擦金属一样。
姜维的话听起来充满着失落,好像是因为这次又没有死而感到失落。
死亡这种沉重的话语,在他的言语当中变得轻如鸿毛。究竟是怎样的病魔,能让一个本应该充满青春活力的少年,满眼都是对死亡的渴望?
姜维呆呆的望着雪白的房顶,毫无神情变化,像一滩死水。
眼泪从眼眶中滴落到脸颊上面,带来类似某种具有腐蚀性的液体划过肌肤,火辣辣的刺疼。
姜维下意识的想要伸出自己的手来,擦拭掉脸颊上的泪水,努力了半天都没有成功,好像自己的手臂不存在一样。
少年艰难的扭过头来,看向自己的手臂,和想象中的一样,自己的手臂还在,上面满是各种输液的导管,和一些其他检测仪器的夹子。
这一切都源于五年前,正在宽敞明亮的课堂上认真学习的姜维突然昏倒说起。从那以后,姜维就经常徘徊在死亡的边缘,不断的挣扎着。
说来也很是奇怪,姜维身体的各项检查,都是没有任何问题,身体十分的健康,可是每过一段时间身体就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全身器官毫无征兆的衰竭。
姜维歪着脑袋用枕头擦掉脸上的泪痕,牙齿轻咬着干裂的嘴唇,有丝丝的鲜血流出。
病房外观察玻璃窗上,姜维的父母正趴在玻璃上,张望着病房里的姜维。
“小维。”
姜维的母亲看着姜维艰难地动作,捂着嘴低声啜泣着,一旁的男子面色阴沉,不言不语的,只是伸出手来轻轻的拍打着中年女子的后背。
姜维好似发现了门外的父母,嘴角扯出了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
这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头发有些花白,腰背也有些佝偻。本应该风华正茂,雍容华贵的年纪,竟有些风烛残年的衰败。
她不明白自己儿子好好的,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一次又一次的病危通知,像钢针一样扎着她的心,痛彻心扉,她的心早已经变得千疮百孔。
看着儿子已经醒了过来,姜母不经意的低下头来,伸出自己的衣袖来仔细地擦拭眼角的泪水,这五年来心力交瘁的她,眼泪都已经快流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