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合上折扇,用扇柄直指卷轴,“如果我没记错,这东西……是宫里的吧?”
谢丞没否认,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茶,李思琛两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你你你不要命了?!”
“大晚上宫里守卫连只苍蝇都放不进去,怎么让你钻了这个空子?”
修长的手指沿着杯壁端起茶盏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谢丞头也没抬反问他,“有问题吗?”
“没……”李思琛似乎还没缓过神来,转头跟边上正在抚琴的人来了句,“你说他是不是疯了?”
琴音止,华徵音抬眸,轻飘飘地来了句,“他不仅夜闯皇宫,还在后宫待了许久。”
李思琛:?
“你在后宫干什么?”
谢丞这会儿总算有了点反应,他冲华徵音扬了扬下巴,“你怎么知道我去后宫了?”
“你让雁声在宫外接应你,你忘了?”
一阵沉寂后,谢丞像是突然想起来确实有这件事,华徵音继续替雁声鸣不平,“问我借暗卫,结果让我的暗卫在外边吹冷风。”
“不是!所以你到底去后宫干嘛?”
李思琛看着左右两边一来一回的,压根不带理他的样子。
谢丞轻笑,“真想知道?”
李思琛疯狂点头,谢丞直言:“下回跟我一块儿去,我告诉你。”
“还有下回?!”
李思琛一拍桌子连凳带人惊得往后倒。
“行行行,逗你玩呢。”
谢丞瞧他被吓得那样,不打算再逗他,起身要走:“下回不去了,你就安心守着你这小茶馆吧。”
李思琛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追着谢丞往外跑,“什么叫小茶馆?谢子宸,你给我把话说情楚!”
华徵音看着两人跑出去的身影,轻叹口气,手指落在琴弦上,有意没意地拨动着。
帷幕后,雁声走了出来。
“少主,昨夜谢公子在宫里的确待到了天亮时分才出来,我怕……”
“阿丞的性子,我们还不清楚吗?”
雁声,“那您的意思是?”
华徵音,“他既然把自己的暗卫调去了南城,现下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你过去,我也好放心。”
雁声:刚才在后面听着,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有什么异议吗?”华徵音瞥了他一眼。
雁声抱拳,“全听少主吩咐。”
过了晌午,梁昭来慈仁宫给太后请安,宫外的老嬷嬷见梁昭走近,上前行礼,“老奴,见过皇后娘娘。”
“嬷嬷免礼,太后在里面吗?”
“太后在与国公商议要事,娘娘还是稍后再请吧。”
梁昭顿了顿,莞尔笑道,“那我过会儿再来请安吧。”
中午太阳大,直晃晃地刺人眼睛,梁昭转身便要走,“回鸾恩殿。”
嬷嬷急急将人叫住,“太后自晌午开始,便盼着娘娘来,娘娘不妨多等等?”
“不必了,本宫在这儿也打扰太后与国公叙旧。”
她刚走出两步,殿门打开,太后盯着梁昭逐渐走远的背影,放声问道,“哀家还未放话,你胆敢擅自离开?”
梁昭立马驻足,心里正疑惑呢,怎么会这么巧?
殿门后面窜出来一个身穿朝服的人,往梁昭这儿瞥了一眼,一甩长袖背到身后,气冲冲地离开了慈仁宫。
进到殿内,梁昭毕恭毕敬地给太后行礼敬茶,一个礼节都不落,太后却没有喝梁昭给她斟的茶,反而是问她:
“为何此时才来请安?”
“中午与未央妹妹一同用膳,来晚了些,望母后恕罪。”
“你入宫前,宫里的教养嬷嬷难道未曾教你,入宫第一日正午要来慈仁宫请安?老祖宗立下的规矩,历代多少皇后都未曾迟到,怎到了你这儿一句来晚了便想破戒?”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身为六宫之主,不将规矩做好,你又如何服众?不如早些退位留给别人吧。”
听太后这语气,今天这罚她是领定了,梁昭顺从地低下头,“还请母后责罚。”
“你不如去南宫宗祠里为陛下百姓抄经颂佛求平安。”
这是……要让她跪宗祠?
见梁昭久久没有回复,她话锋一转又说道,“哀家本意也并非罚你。”
她状似亲昵地拉过梁昭手,将她扶起,“你自小聪慧,哀家是对你喜欢的紧,才对你要求苛刻了些。”
“……臣妾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