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轻袖跪在地上,双眼带着水雾,举手投足惹人怜爱,恨不得将他扶起来。虽然不确定用妩媚和妖冶来形容男子是不是不恰当,可这个男人就会给人这样的感觉。
君后端着一个茶盏,虽然内心已经很不平静甚至可以用愤怒来形容,但依旧表面淡然,不放下茶杯还一手虚扶了一下闻人道:“颜弟这是做甚,咱们兄弟情谊如此,莫要折煞了本宫,快快请起。有什么事可从长计议。”
孙屿阳自己没有起身去扶对方,而是挥手示意身边的宫郎将其扶起来。这一举动既给足了闻人面子又不失自己做为君后的威严。
闻人轻袖绝对是个聪明人,见好就收,随着宫人搀扶缓缓起身,但口中依旧求着孙屿阳原谅自己。称自己本也是要助君后得二皇女的,但不知为何二皇女被过继给了自己。
君后也道:“也罢,弟弟既然说不知道此事,本宫自是信你的。咱们二人谁收养了这孩子不都是一样。你可是本宫在这后宫中最亲近的兄弟的。自是不相信你与本宫离了心。”
“哥哥如此说,郎弟便放心了,不然,若是这事让昇哥哥您不畅快,郎弟不如去求陛下,下一道懿旨,将二皇女过继给哥哥。我是宁可如何也不愿舍了与哥哥的这份情谊的。”闻人轻袖说的声情并茂,表情看起来十分真诚,而且近乎声泪俱下。
做戏做全套,君后要卖他这个面子,但是,他是个有心思的,从此事之后他打心里更收回了对颜贵卿的信任,不再当他是自己人也对他有了防备之心。
闻人轻袖本来一开始计划这事的时候更多的就是在为自己谋划,只不过需要借君后之手而已,如今,他的目的自然达成,但他深知,此刻并非自己原形毕露之时。
“主子,您既然有了二皇女,陛下也对您青眼有加,何必还如此小心翼翼的惧怕君后呢?咱们现在有所倚仗了,主子您不用再担惊受怕了呀。”
陪着颜贵卿从玉鸾圣殿出来的贴身宫女绿柳疑惑道。
绿柳是闻人轻袖从母族带来的丫头,也是个心思玲珑的,但还是不及闻人那般心思深沉。
闻人竖起一根纤的食指,对绿柳做了一个让她小声说话的动作:“绿柳,你跟了本宫这么久,难道连这个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么?在宫中多年,这深宫之中哪有什么真兄弟情义,都是自顾自利益的。君后位高权重,而如今的我们羽翼未丰,还不足以撼动那棵根基深远的树。你记得,在这皇宫里,实力不足的时候一定要行事谨慎,切不可图一时畅快。我们要做的可是放长线钓大鱼而不是图眼前的小利。你可懂得?”
“奴婢谨遵主子教诲。”绿柳听罢若有所思。但,她的主子是怎么样从初入潜邸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君一步步成为了如今的贵卿,她是看在眼里了。
她倒是相信自家主子的实力,她甚至觉得,她的主子日后会成为贵君甚至皇贵君那都是有可能的。可最近宫里却有传言女皇要晋黎贵君为皇贵君,她也是有些为他们主子烦忧。
“对了,那个叫德宏的宫郎在哪里呢?”闻人的提问打断了绿柳的沉思。
“嗯?哦,回主子,咱们的人打听过,那个德宏大概就是每日这个时辰去给女皇取晚膳,这时候,大概应该在前往尚膳坊的路上。”
“嗯。如此,甚好。你与本宫去尚膳坊走一遭吧。”
两人口中说的宫郎德宏便是那次手中拿着点心但是不小心摔倒,点心渣子洒在了君后衣服鞋靴上的那一位。
上次在胎果园的时候,颜贵卿也是看到了这个小宫郎的。而岂不知,那次摔倒事件,便是闻人轻袖算准了时机,让人在路上提前丢了石子才引得那宫郎跌倒,而那次帮他与君后求情也是他特意做的。目的,只是为了让这宫郎与自己产生联系,为己所用。
绿柳和闻人闲庭信步的来到尚膳坊。
时机恰巧,那小宫郎果真就在那里给女皇取膳食呢。但是他看到闻人轻袖的时候似乎是很开心,毕竟那次是他替他求了情,君后才不与计较,所以,在德宏心中,闻人轻袖可是个好心的主子。
“奴才给贵卿主子请安。主子万福!”德宏笑盈盈的说道。
“请起吧。你也是陛下身边的人,不用多礼。”
“颜主子来这里可是要取什么膳食?”
“本宫觉得陛下近日清减了许多,所以来这里看看能否让厨子给陛下做些什么滋补的膳食。”闻人态度极其温和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