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除了这些小青龙,还有呢?
两人凑到陈旺家的活水舱一瞅,船舱里都是密密麻麻的沙丁鱼,死的翻着肚皮的,活的挤成一团,里边还有其他的鱼获,特别是旁边悬挂着的网兜里边也有很多只小青龙。
陈旺一脸不耐烦:“沙丁鱼赶紧弄走,别堵在这儿,搞得我那些鱼都憋死了!”
两人脸上又是一惊,“这么多?”
一旁的柳慧忍不住酸酸地插嘴:“另外一个舱,还有一条大黑斑呢,把咱们的鱼都咬死好几条了,赶紧取走了啊。”
陈大富和陈有亮这才后知后觉地凑过去,一瞅那条黑斑鱼,体型就跟水桶一般粗的大家伙,差点没把他俩的下巴吓掉。
惊讶地瞅了一会儿。
陈大富这才回过神,瞥了眼还愣神的儿子,忍不住催促:“还愣着?赶紧把木板车拉过来,把家里那个装水的大缸子也一块运来!”
“哦哦!”陈有亮应了一声,转身就撒腿往家跑。
这个时候,陈大富眼神才有空瞥向自家大儿子的铁皮桶,瞅见里边的小玩意儿,嫌弃得直撇嘴。
没多久,陈有亮喘着粗气推着板车回来了,连家里那口蓄水缸也一块带上了。
正巧,这时候岸边正在整顿渔港的村委几位骨干瞅这阵仗,都纷纷凑过来围观。
看到这两家捞上来的货,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嘴巴都合不上,叽叽喳喳地讨论开了,像炸了锅似的。
不到一会儿,围过来老大爷老大妈越来越多,都过来瞅热闹呢,没一会儿,关于陈有鱼和陈旺捞到这么多值钱货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似的,眨眼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至于搬鱼的事儿,自然是交给自家老爸和大哥了。
陈有鱼和江小海见船洗得差不多了,拍拍手就溜回家歇着去了,打算晚点再去西乡镇卖鱼。
一进家门,陈有鱼就被他老妈李静满脸惊喜地迎了个正着。
她笑得眉眼弯弯,声音里透着几分骄傲:“哎呀,小鱼崽!今天刘大友来啦,说你被选上咱村的青年储备干部了!听说这几天上边的工作小组要下来,说是搞什么渔业集体经济试点,有任务交给你呢,具体啥情况我也不知道。
你回头问问刘大友,他知道的多。我得赶紧去帮你爸他们爷俩,你歇着吧!”说完,李静头也不回地往海边小跑过去了。
陈有鱼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砸得有点懵,半天没反应过来,开了一天的船,脑子嗡嗡的,没听太明白。
话说自己咋莫名奇妙成了储备干部了?
没空问这些事儿,待会得赶紧把鱼运到镇卖掉,海鱼上了岸,死得快臭得快,没有冰块可不好保存,得趁新鲜,晚了就打着手电筒趁夜去。
渔民们通常都在下午或傍晚赶紧找鱼贩子,把捕上来的货脱手卖掉,西乡镇也不算远,来回方便。
不过出海一趟是真累,陈有鱼先打了几桶井水,冲了个凉,换了身干净衣服,往院子里边的竹椅一躺,刚闭上眼睛没多久。
就在这时,院子门口悄咪咪地探出个脑袋,偷偷朝他招手。
陈有鱼眉毛一挑,心想这又啥事儿啊,赶紧走了出去。
院门外边,郭秋鱼正骑着一辆自行车,神情紧张地叮嘱:“我怕我爸发现了!这次你得亲自进去和那服务员谈,他认识你,卖给他就妥了!”
说完,她还一脸认真地补充:“你可得救我啊!我租房子的钱就靠你了,不然我可真得露宿街头了!”
“行,没问题!”陈有鱼答应得干脆,回屋翻了翻那个圆鼓鼓的,带着些小香味皮制钱包,摸出一百八十块钱,递给了郭秋鱼,“借你应急,回头我们三个人分钱,得多退少补啊。”
目送郭秋鱼一溜烟儿骑车远去,天色也开始暗下来。
渔港那边清理鱼获的三人也不敢再拖,趁着最后一丝亮光,合力把捞来的海货搬回了自家的小院。
打着手电,三下五除二把鱼虾分拣好,陈有鱼、江小海、陈有亮三人推着板车就上路了,赶着往西乡镇出发。
一路上,板车在土路上“吱呀吱呀”响个不停,虽然路不算短,但仨人力气足,边推边唠嗑,倒也不觉得累。
到了西乡镇,才刚好七点多,这个时候镇子是通了电的,街道上两旁的商店点起了朦胧昏黄的电灯,但电力不怎么稳定,光都是一闪一闪的。
晚上的街道上行人不算太多,很多商铺到了晚上会关门,但仍有一些小饭馆,杂货铺会开到较晚时间。
陈有鱼他们推着板车一路晃到了那家高档饭馆,进去找了个眼熟的服务员,将板车拉到饭店门口的开阔地,给对方瞅了眼板车上的海货。
对方瞅着这么多靓货,特别是大瓷缸里边的大黑斑,还有网兜里边的十多只小青龙,青年服务员的脸上露出明显的惊色,赶紧进店喊来了饭店领班。
经过几人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有小富婆这层关系在,也是很顺利的卖了个高价,陈有鱼这边所有的鱼货经过清点,加上所有小杂鱼一块打包,总共卖了四百二十一块钱。
刚数完钱,那青年服务员目光往后一扫,认得上次在里边吃过饭的江小海,突然问:“哎,那位小姑娘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啊?”
陈有鱼一愣,顺口问道:“她咋了?”
服务员笑得有点神秘,凑过来压低声音八卦:“你不知道吧?咱们饭店老板的亲戚,哦,就是上回跟你一桌的那位大小姐的老爸,让她来这儿刷盘子呢!可人家大小姐哪肯啊?凌晨偷偷跑了,现在谁也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陈有鱼听完,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还以为小富婆之前是跟他开玩笑的呢,毕竟家里这么有钱还安排自家的娃去刷盘子啊,现在一听,还真有这么一回事哈?
也没再多说,他装好钱,跟服务员打了声招呼,三人转身退出了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