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尔笙心中一直有个疑惑。
按道理,他们当初从墓土回来,根本没有带长生石回来。国王一时没有发觉,怎么会一直没有发现呢?
尔笙可是昏迷了十八年啊!
其他人不追究失忆,是因为他们失去的少。可是尔笙丢失了全部的记忆啊!
他依旧是那个聪明的智者,被人敬仰。可又不一样,所有人注视他的目光都不一样。
带着诸多的疑问,尔笙终于沉沉睡去。
清晨,佣人按时叫他起床洗漱穿衣,一切准备就绪来到禁阁神庙前。
接尔笙入宫的鲲车已经准备就绪,除此之外禁阁爵士爵士夫人都在场,很多学士也立在旁边像是送别。
尔笙没有多说,直接步入鲲车。
陶入画似乎有话要说,但尔笙没有搭理他。
一切都等他回来再说吧,这一次他一定要找回丢失的记忆。
没想到一股香甜的玫瑰气息扑面而来,尔笙抬起眼发现梦期也跟着上了车。猛然近距离的看着彼此,尔笙不自在的别开视线。
忽然脑海里想到之前甘化对他说过的话:梦期不是自愿嫁给禁阁爵士的。
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想这些!!
尔笙挥散脑海中的想法,坐直身体。
梦期坐在他对面向窗外的大家招手,待鲲车正式启程,梦期才看向他说道:“陶入画不放心你,让我跟着你一起进宫。我拥有梦家族族长的身份与侯爵身份不同,皇室忌惮区域侯爵,但并不惧怕贵族。”
梦期解释完便不再说话。
尔笙点点头算回应。
只有千忆在内心激动的大喊:“好机会啊!好机会啊!自从墓土之后,再也没跟梦期小姐同行过了!赶紧找点话题啊!”
尔笙却闭上眼与千忆对话:“找什么话题!我们现在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在寻找遗忘石上!”
“切!”千忆不屑的说:“那你先去吧!把身体给我,我要跟她聊天。”
其实千忆想要占据身体并不需要经过尔笙的同意,但是千忆每次都会询问他。
千忆兴奋的睁开眼睛,在对上梦期打量的眼神时蔫了。
梦期小姐拥有贵族小姐的贵气,且柔嫩香喷喷的皮肤格外刺激着千忆的嗅觉神经。玫红色的秀发靓丽美好,千忆想说的话掖在嗓子眼说不出来。
千忆窝囊的退回来,把尔笙拱了出去。
“干嘛?”尔笙闭着眼睛,内心慌的一批,他也有点打怵。担心自己露怯,这一点都不像他。
千忆道:“你来你来,你平时的忧郁气质更招女孩子喜欢。”
“···”尔笙不语,脑子也乱糟糟的。
梦期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的眉头一会皱起来一会挑起来。紧闭的眼睛一会冒白光一会冒红光,十分精彩。
梦期并不清楚对方的心理活动,在她的印象里,尔笙是沉稳孤寂的智者,而他身体里的千忆是个玩世不恭的臭小子。
“那个——你身体不舒服吗?”梦期望着略微颤抖的尔笙,又见他白发间有汗珠流动。
梦期曾经去咨询过天泉丘,当初医治他们的医生。尔笙的体内流动着千忆,也就是黑水。寻常情况下尔笙不会拥有人类的生理反应,那么他现在为什么在流汗。
尔笙下意识的睁开眼,银白的眼眸满是疲倦。
“···我没事。”
看他的样子,梦期似乎赞同了陶入画在嘱咐的事。
“难道,陶入画说的是真的?”
尔笙疑惑的问:“什么?”
梦期压低声音:“你要找当初必先带出来的那块遗忘石?”
“!!!”尔笙:“你怎么知道??”
梦期撩开车帘看向外面的亲卫军,警惕的低声说:“是陶入画猜的,他很了解你。他发现你很在意失忆,而且——关于皇室没有再追究长生石的事我也很在意。”
“按道理,国王的痴症是最近几个月开始的,他不可能不追究长生石,而且他那么热切的想要得到长生石!”
疑团真的太多了。
尔笙咽了咽口水:“所以,你来帮我吗?”
梦期长叹道:“我觉得我应该来帮你,毕竟就算有千忆在,你也是寡不敌众。我最起码在宫廷有可以说上话的人。”
不知怎得,尔笙的心里升起层层暖意。
“我以为所有人都不在意呢。”尔笙眼睛看向窗外,唇角却不经意的扬起。
梦期注视着尔笙的表情变化,也跟着笑起来:“也许大家是没有机会做吧。”
确实如此,甘化与必先卷入反叛军之中,方权又无法靠近皇宫,或者说方权对于天泉家有情。
梦期继续说:“之前方权跟反叛军联络上我就很吃惊,因为他不是失去了成年以来的全部记忆了吗?”
这其中的事,尔笙也不知情。他只是猜测道:“也许是因为他人格分裂吧,失去的只是一个人格的记忆。”
“也许吧。”梦期担忧的说:“方权真可怜。”
千忆在尔笙心里嘟囔着:“也很固执,一直想杀我!”
尔笙苦笑道:“上次我们已经跟他解释了,如果你死了我也会死,他应该不会再想杀你了。”
“哦。”
因为这段对话,尔笙与梦期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平日里他们偶尔会在禁阁神庙相遇,但私下没有交集。
也许是处于某种不能言表的情感,尔笙总是与她拉开距离。想必梦期亦是如此,梦期大部分时间都在云野梦家。虽然她跟禁阁爵士是夫妻,但是梦期在禁阁的时候很少。
其实尔笙更好奇的是,梦期和陶入画的生活。
在他看来,陶入画并不爱梦期,当然梦期也对陶入画无意。
“···你怎么样?”尔笙沉默许久终于下定决心,问一问梦期的生活。
梦期愣住,片刻后苦涩的笑说:“利益而已,谈不上好与不好。”
她很想说很好,却又想知道对方听到她不好,会不会关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