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狼群退散,傅璃终于松了口气,“狗怕弯腰,老祖宗诚不欺我!”他擦了擦脸上的细汗,眉头微皱,俯身将火把贴近这些“骨肉”。
“头发!人的残骸?”
霎时间,傅璃双目睁圆,一股不好的预感在他心中涌现。
他立即起身向前走去,从身旁捡了根树枝,边走边用树枝在这堆残骸中翻挑着。
过了好大一会,才见他抱着一大堆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走出来,将其放在空地,升起篝火。然后依次将它们摆放罗列成一排,手臂挨着手臂,大腿连着小腿......
“为何没有武器?甚至连尸体的衣服都被扒光。下手之人,行事好生严谨!”傅璃语气中透着疑惑,小声念叨着,似乎空气中有人聆听他的分析。
此时若有人经过他身旁看到这幕,即便不被吓死,想必裤子也不会再干净。
傅璃拿起旁边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小臂,将它微微高举,抬头仰视,眼神自上而下的打量起来,“右手,还是常年拿刀之人的右手,指根与虎口处皆有刀茧。”接着放下小臂,拿起大腿,重复先前的动作,倒是都有些特征,但又无法确认其身份为哪方人马。
于是他便要起身再去尸骸地找找,兴许还能发现些别的东西......
就在他要起身之际,只觉得身后束紧一阵冷风,直逼自己后背。
傅璃心闪一丝危机,连忙向一侧翻滚,顺手朝火堆抽起一根燃木,以其代刀,转身迅速站起来,双腿微躬,将“刀”火伸向前方探看,准备应敌。
“何人行事?鬼鬼祟祟!还不快快现身!”
他话音刚落,前方黑暗中一人影显现,缓缓向他逼来,近瞧看;只见来人颇为狼狈,一身绸锦像是被利刃割烂,所剩无几的绸条,披挂在这人身上,露出暗红色的里衣,也是破破烂烂。
与他一般,此人也正拿着根木棍指着傅璃,只是握棍那手,拇指处戴一玉扳。
因之差,果之错。若是两人神鸟相见,戴玉扳者,定会叉礼道明自己的来历——安西护送,曹望舒。
而此刻两人遇见在青皮山上,便又是另外一种结果......
“你又是何人?三更来此寻尸!”曹望舒又反问傅璃,见他不再言语,轻“哼”一声,欺身而上,雷厉风行。
傅璃见他持木棍快步向自己头身逼近,双目凝神,也不含糊,肩颈微微侧转,身体横避开来,迎棍打棍!
“啪!”
“滋啦!”
霎时间,两棍便碰上,燃木之火被震的四溅两人身旁,似萤虫骤聚相撞,透着一阵阵渐长渐短的红亮,依稀可以看清楚两人此时的目光;冰寒凛冽如秋霜......
两人长相持力,短分开,再冲上去;尔有狠招,吾有余力。上挑下劈,皆往对方薄命处打......
只是傅璃越是打着,越是觉得奇怪,心中还有余弦响着:观这人出手,无任何华丽的技巧,每一招都是直取自己要害,直奔我命门而去,且他动作简洁直接,不浪费丝毫力气,往往不顾自身性命,只求能伤我杀我,倒像是沙场里磨炼出来的路数......
心念电转之际,傅璃故意将火滚朝他丢去,见他躲避,连忙后退,开口试探,“瞧你这身手,想必在军中也经些场面。只是这世间怎么了?连身经百战的军伍都沦为他人鹰狗!当真是可悲可笑!”
瞧他说着;还作出一副感叹世间悲凉的模样,只是眼神一直在盯着此人的反应。
若是何清风在一旁见其这副模样,定会淡淡的看着他;“再装你......”
只是曹望舒哪里了解这些,被傅璃此番话语激怒,张口对他骂道,“放你娘的臭屁!老子安西军!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