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差得意的带着勾践“逛”了一圈姑苏城的繁华,让勾践在吴国万民的眼光中受尽羞辱,这才回到王宫外原处。
夫差下马时,自然又是勾践伏地当夫差的脚垫,让夫差下了马,夫差哈哈笑道:
“很好,今日所见,你果然是寡人的好马夫,寡人也并非寡情薄义之君,这样吧,从今日起,你的起居饮食都会有所改善,以彰寡人仁德。”
“谢大王恩典!”勾践磕头道。
“勾践,你把寡人的宝马养的还不错,看来你确实是适合当一个好马夫,哈哈哈!”
夫差得意哈哈大笑,回宫去了。
勾践君臣回到马房,勾践一言不发,脱了沾满柘稽血迹的上衣,放在地上,赤露上身,朝它跪倒,闭目流泪。
雅鱼大吃一惊,颤声道:“这……这是为何?”
勾践摇头不语。范蠡便将事情简单说了。
雅鱼越听越惊心,忍不住也是双泪流下,哽道:“可怜的青锥妹妹啊,还有柘稽将军,他忠义护主,却落个这般下场……”
“他舍生护主,实是为救寡人一命!”勾践突然睁眼道,声音充满悔恨。
“不错,”雅鱼叹道,“他确是值得大王跪他之灵!”
韦方想起柘稽的忠义,想起这些日子与他甘苦与共的情景,不禁也是黯然神伤,默默向那血衣跪下。
范蠡也跟着跪下,然后雅鱼也跟着跪下。
四下无人,众人默默为柘稽之灵祈祷。
过了半晌,勾践忽道:“以后若是寡人再受辱,你们切不可再像柘稽般为寡人出头,枉然送命。”
众人默默点了点头,范蠡叹道:“大王说的是,咱们现在都是羊在虎穴,卑顺为苦,但却是保命之本。”
“没错!”勾践一字字道,“寡人早已当自己就是一个夫差的奴才,一个卑贱的马夫,其他的都只能深埋心底了。”
范蠡击掌道:“大王说得好!臣有一言,要献与大王。”
“爱卿请说。”
“祸为德根,忧为福堂。栖心元默,高飞有日。”范蠡缓缓道。
勾践默默咀嚼这几句话,肃然点头道:“不错,你说得好,寡人定会记在心底!”
韦方也听得懂,心道:“还是范蠡会说话,这真是至理啊!”
当晚,毕慎果然不再限制他们洗澡,又送来像样些的食物和替换衣物。
勾践却没有扔掉那血衣,也没有洗它,而是整整齐齐的将它折叠好,放在一角,时时看它一眼,好让自己永不会忘记这事。
隔两天后,夫差又要出行,勾践自然又要去当他的马夫,为他牵马,夫差上下马时为他垫脚,很快整个姑苏城都知道了这事,百姓争睹为快,看到堂堂越王当了他们大王的马夫,自然是人人拍手称快,大呼过瘾。
现在只剩下韦方和范蠡陪他了。他俩只能默默看着勾践当众受辱,却无能为力。
尤其是韦方,自从青锥和柘稽死后,他才真正感觉到,在这样的年代,生死一念间,生命轻贱如芥,以前是自己把事情总想得太简单了。
“现在回想,我也许一直都很幸运啊,否则我这么胡来,怎么还没有出大事?”他不禁越想越有些后怕。
“我说话不慎,行事荒唐,屡屡得罪权贵,今天这头颅竟然还在脖子上,真的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嘿嘿!”想到这里,他差点便出了一身冷汗。
“这样下去,只怕我和范蠡便可能会是下一个柘稽?”看着低头默默牵马而行的勾践,韦方暗道摇头。
“历史的事可难以捉摸啊,柘稽本来可不应该是这么死的,天知道事情会怎么变?看来我以后说话做事得小心谨慎,不能再轻浮任性,而且确实要好好想想个好法子了……”韦方眉头一皱,苦苦思索起来。
第二天毕慎突然到来道:“韦方,大王要见你,快跟我来!”
“是!”韦方微笑道,一点也不觉意外。勾践和范蠡却暗暗吃惊,但又不敢出声。
雅鱼心里猜到几分,却没有说话。
韦方见了夫差,夫差笑道:“你可知道寡人因何又要见你?”
“臣猜,大王可能要告诉臣一句话吧。”韦方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