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北风冽冽,偶尔飞来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火炉上一家人聊这说那,时不时传出大家的欢声笑语,好不惬意。
夜色朦胧,月光洒在院子里,深冬的月亮,不像夏天的月亮那样柔和,给人一种清冷的寒意。偶尔听见麻雀叽渣的叫声,给这个冬天一种别样的味道。
吃完饭的时候,孟安东也游回来了,吃过晚饭,除了孟安城坐在火炉旁外,其他人都坐到了炕上。
冬天吃完饭后,最重要的就是烧火炕,我们这里通常叫做“填炕”。冬天的夜晚气温会很冷,农村不比城里那样,有暖气可以取暖,农村用以取暖的就是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土炕。
土炕是北方农村家家户户必建的东西,从人们开始修房时,就早早规划好了,炕的面积往往占的空间很大。土炕全部用土做成,而且必须用在深沟里面挖的红土,经过无数岁月的洗刷与沉淀,深沟里的红土不仅细腻而且独有一股粘性,用红土制作的土炕不易开裂,经久耐用。
制作之初,人们往往会找一个有红土层的深沟,因为地处黄土高原,黄土土层深厚,只有在沟底,才可能有红土层。人们将挖到的红土从深沟挖出来,从深沟背到平坦的路上,在用驴车拉到倒在院子里,用模具把红土压成一块块大小一致的土坯,根据不同的需求压成不同的规格,等待晾干数日。这时候还需要准备一些碾麦子的时候碾下来的麦壳,还有磨面时的麦麸,这两种东西是修炕必不可少的,等到土坯干了,就可以开始烧制土炕了,根据设计大小,用拉来的红土和着麦壳麦麸的稀泥,一层一层砌起来,阴干十天左右,就可以开炕了,也就是新土炕的第一膛火,也是检验土炕好坏的试验剂,好的土炕往往开炕后不开裂,且导热性能好。现在为了更干净,等开炕后,人们都会给土炕刷上一层水泥防止土炕因使用产生的土。
孟安花把自己的碎花布包拿了出来,“爹,这是给你的酒还有罐头,咳嗽的时候可以吃点罐头润润喉,白酒也要少喝。娘走了也没人给你门做鞋了,我就给你们一人做了两双。给,爹,这两双是你的,给,城城,这两双是你的,安东,这两双是你的”。
“好,知道了”,孟安城点了点头。
“谢谢大姐”,孟安东抱着鞋就试了起来,笑的合不拢嘴。
孟父率先开口:“花儿啊,你大哥安康已经娶妻生子了,也已经分家出去了,过的还凑合,今年孩子的地也分下来了。现在就剩你二弟三弟,本来想让他们好好读书,以后能别想我一样吃苦力饭,谁知你二弟这个猴精,在学校不好好上学,都四年级了,匪气的不得了,被老师收拾了一顿,就不去读书了,还跟我说他不是读书的料,你看看现在这叫什么事!”
“爹,二弟不去学校的事我们几个都劝了,实在是僵的不行,说不动,你打也打了,他还是不去,我们都也无计可施了,就按他的心意走吧,该说的我们都给他讲了,由他去吧,城城啊,你现在不上学,现在有什么打算呢?”。
孟安城听到父亲和大姐在说他,头耷拉着,听到大姐问他,他思考了一下说道:“爹腿脚不好,我准备接手爹的活,让爹好好休息,做庄农(干农活)的时候跟大哥连上一起做,大概就这样子”。
孟安花听到点了点头,“三弟还在读书,你可要好好读,除了大哥外,我们姊妹几个就他还有点毅力,看能读个啥样子。”
孟安城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读书还挺有意思的,我再读读看”。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聊到很晚,渐渐大家困意来袭,各自分房睡了,夜很静谧,仔细听,只有匀速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