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修得长生凝炼纯阳，而我却不得不反其道而行之，修得纯阴摒弃阳神，这就是我的结局吗？”

莫青霄抬头惨笑，他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模样，没有仙风道骨，没有飞升天界，只是一个阴罗厉鬼，一个必然被镇压的可怕怪物。

低头一扫，莫青霄面目凶恶，只手一抓，不远处的一只鬼物毫无反抗之力，瞬间就被无形的力量锁住了四肢，他张嘴一吸，这鬼物直接就化作丝丝青雾落入口鼻。

莫青霄哈哈一笑，转头看向另一边，此刻余下四个鬼物乱了阵脚，一时间四处逃窜，妄图远离莫青霄。

然而莫青霄毫不在意，两指一捏，一只准备遁入雾气的鬼怪不断挣扎，但反而更加靠近那只手，呼一声，鬼怪化作雾气被一口吞入。

与此同时，莫青霄也越发阴冷，逐渐变得高大起来。

雾霭外，灰袍道人眼皮直跳，感觉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脊背间冷汗直流。

“反噬开始了吗？不过应该可以抵挡住！”

灰袍道人默念金光诀，企图稳住思绪，周身也金光大盛，如同一轮初现天际的金阳。

然而刹那之间，那墨绿色雾气剧烈震荡，一个一丈鬼物直接就破雾而出，漫天雾霭翻涌，速度不比神宫期的高手慢，向着灰袍道人一把抓去。

灰袍道人忍不住双眼一眯，他早就知道一但目标死亡，他也要受到鬼物无差别攻击，除非德高望重有浩然正气护体。

然而全身紧绷下并没有受到预想中的冲击，反而是云淡风轻。

他立即睁开眼眸，只看到那冲向自己的鬼物化作一团青雾倒转而去，似乎被什么东西拉扯住了。

正想松口气呢，忽然又是一阵阴风扑来，这一次灰袍道人双眼凸起，全身打颤。

“不！！”

没来的及嘶吼和求饶，三丈高的鬼影一把抓来，灰袍道人当场炸成漫天血雾，那青色拂尘燃起熊熊烈火，顷刻间化作白灰，虚空之中只留下一件灰袍，还有几个麻布袋子啪啪坠地。

“呵呵，你也有本命法器吗？”

看着化为灰烬的拂尘，莫青霄淡淡开口。

此刻华安宁完全呆滞了，脑袋一片空白，从半空垂直坠落，满脸都是那道士的鲜血。

亲眼看到厉鬼杀死了所谓的仙人，华安宁懵了，也吓坏了。

莫青霄微微侧目，口中呼出一阵阴风，华安宁犹如落叶，被风扶着缓缓落地，他眼珠子瞪的浑圆，久久不能闭合。

“华安宁，你该执行诺言了！”

三丈高的莫青霄俯瞰着地上卷成一团的少年，眼中带着遗憾，没有让华安宁看到自己的勇猛，他没有实现承诺，最后也没有踏入道途，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华安宁等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双眼泪水洒落，他不是对命运认输而是满足！坦然接受了一切。

“你是莫……莫公子！？”

“怎么？不认识本公子吗？”

“不！只是变化太大了……”

“还记得你说的话吗？”

“记得！”

“开始吧！”

简短的话语后，莫青霄巨大的身形骤然一缩，化作一个三寸小人钻入华安宁脑袋。

华安宁只觉得头脑发胀，如同脑袋灌入了阴风，整个人似风中残烛，生的感觉开始模糊。

“要死了吗？这回是真的要死了……”

恍惚里，华安宁看见了父亲的面容，看见了焦黑的房屋，也看见了一座长满草的坟堆。

“人的一生不过生老病死，纵使天地浩瀚，那也与我等凡人无关，或许这就是缘。”

当啷一声，华安宁手中攥着的日月玉令掉落在地，一切都消失了，终究只是池中浮萍，走不出俗世泥塘，也扛不住风雨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