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姬红,本是纶城里最厉害的杀手!
她是个孤儿,当然杀手大多数都是孤儿。在没有遇见桃妖的时候,她的生命里只有服从命令的那个“爷”。
世人都说杀手冷血,其实抛去那个名字,一旦混入人群,七情六欲一样也不缺。“爷”教会了她如何使用刀,却忘记教会她爱,所以她立志要成为爷最厉害的刀。可是她不知道,仅仅一把刀而已,再厉害也不过一把工具,哪里比得上人呢!
一日她依赖的爷,让她去甘山带走一个叫艾的姑娘!仅一眼,她便知道那姑娘在爷眼中与她们不一样。她也曾暗自与那姑娘比较,可是无论自己心中的结果如何,终究爷最疼,最在乎也只有那姑娘。
可是疼又如何,在乎又如何。某一天,当姬红发现那姑娘终究也成了工具。在那一刻,她居然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心疼那姑娘。
那日纶城下了很大的雪,花园里的草被积雪覆盖的几乎看不见,枯枝上的雪也积了厚厚的一层。因爷外出,命她暗中保护艾。所以,即便那般厚的雪,她也得全天躲在那隐蔽的树枝上,苦守着。
那日,是她第一次遇见桃妖。艾很美,俊俏富家公子见了,总是想上前调戏几分。她以为桃妖也如那些公子哥一般,是想调戏艾。她轻轻掸了掸那早与白雪融为一块的轻纱白衣,手扶白面狐狸面具不屑的望向树下的青衣公子道,“怎么,看上那美人了?”
桃妖闻声,呆愣了一下,随即轻轻的抬起头,眉眼尽是一片温柔的能融化冰雪的笑意。姬红从没见过那般的温暖的笑,似乎能直抵人心,慢慢融化着她早已冰冻的心,却又恍若见了千百次,淡然神情下,内心深处早已波涛汹涌。
“天寒!”
说完桃妖便将自己的身上的裘衣轻轻解下,放在一旁的树枝上,抬头间又是那明明欣喜万分,又刻意压抑的神情,随后便转身离去了。
姬红还没有回过神,那青衣人却早已消失在眼前。望着那静静躺在树枝上的裘衣,姬红慢慢的走了过去,轻轻的拿起,放置鼻前,那是淡淡的桃花香,似乎还有那人的体温,轻轻的放置脸上,暖暖的直至心头。
如纶城里许多其她女杀手的命运一样,姬红终究也被送了人,起初她也是伤心的,只是后来她得知艾也即将被送出,她的心似乎也没有那么疼了。
桃花时节,姬红再次见到了桃妖,他仍一身青衫素衣,明亮的桃花眼,薄凉的唇,白皙胜雪的肌肤,说起话来总是带着五分笑意,五分轻佻,无处不显着他的风流俊美。彼时他是过王的座上宾,而她不过是公子送予过王众多礼物中的一个。
那日阳光明媚,微风拂面,火红的纱裙随风而动,面纱轻落。大家都知纶城的第一个杀手刀快,却没有人知道她的绝色。姬红有种天生的妖艳而不媚俗,那样的她即使站在美人群中也是不容忽视的。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或许在众人眼中,他终究也不过俗人,难逃红颜祸水。那被王另眼相看让人羡慕,让人感觉高深莫测的形象瞬间坍塌。有不屑,有嘲笑,有惋惜,唯独那高高在上的王却笑了。那看似风流随性,无欲无求的人,如今有所求了,王很满意!王爽快的将姬红送了他。
桃妖说自己叫风璎,下人们都叫他风爷,不过他却让她唤他子归,“之子于归”中的子归。
他似乎很喜欢桃花,风家的院落里,种满了桃花,花开四季。
桃花开得过于张扬,人们都说那是妖术,风家的丫鬟却是不屑的笑笑道,那些个见识浅薄的,非要把幻术说成妖术,这完全就是嫉妒我们家爷。
姬红初次听了也只是笑笑,那些个丫鬟护主护的实在是厉害。
子归将姬红拥在怀里,他似乎也没什么事情可做,除开偶尔去宫里窜窜,就是拥着姬红躺在桃树下看桃花,似乎那花永远都看不腻,那人永远都抱不够。
姬红抬头望着那眉目俊秀的公子,美的实在是像个妖孽,忽而笑道,那院外的人怕是都说对了,这院落里住了一只桃花妖。虽说是玩笑,子归听了却有姬红瞧不见的片刻惊恐,随即笑笑道,若是当真如此,丫头可是害怕。
姬红低头浅笑,随即慢慢从他怀里起来,缓步走进桃林,忽而探出一个头笑道,若是害怕,子归可是会放我走?
他笑容渐去,似千般思绪涌上心头:“那丫头可愿我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