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渐黑了,她摸了摸那脸上的水珠,似乎不是眼泪。
她抬头仰望夜空,没有一颗星星,那无尽的黑压压的乌云,预示着即将有一场倾盆大雨。她深知自己脆弱的身体已经经不起伤寒的折腾了,她努力的想靠着墙站起来,她需要一个避雨的地方。
几经折腾之后,在狂风暴雨到来时,她靠着墙瘫软在地,放弃了最后的挣扎。心里不由暗想那几个小乞丐着实对自己太狠,太毒,可是转念一想似乎大家都是为了生存,这样一想自己似乎便也不是那么恨他们了。
这场暴风雨着实很大,即使那哗啦啦的雨声打在她身上,她似乎还是能听见那大街上某些东西被大风吹得乱飞的声响。雨越下越大,风似乎也是越吹越有劲,似乎要把她吹走了才甘心。
她摸了摸那怀里母亲唯一留给自己的东西,暗想自己怕是要当“不孝女”了。因为一个连自己温饱都解决不了的人,怎么可能报仇。
半个馒头对于她三日未进米水的身体,似乎作用甚微,饥寒交迫的她最终敌不过那倾盆大雨她无力的倒在水里,在她快昏睡过去的时候,她突然感觉雨停了,不过那滴滴答答的雨声似乎却不见变小。
她轻轻微抬起头,费力的半睁着因疲惫而甚是沉重的双眼,模糊的视线中,她看见了一个全身似乎都散发光晕的少年,一席白衣半蹲着身为她撑着油纸伞,那一刻她犹如在冬日里却被春天里阳光温暖着般!
只见他轻轻的问她:“跟我走可好?”
闻声,她似乎没有一点的犹豫与担心,却仅仅是害怕自己回答的晚了一步,然后那人便丢下了她。
她迫切的,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拉着那人衣服的一角,微微的点头,久久的应出了一个“好”字!
入夏的天气变化倒也是快,夜晚才狂风暴雨,第二早醒来便又是太阳高照。任城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之像。
此刻一辆装饰豪华,无一不彰显着贵族气派的马车正从任城大街上驶过。
燕飞草长,杨柳依依,任城外有一座山叫“甘山”。
那里与那繁华的任城有着不一样的景象,少了份闹市喧哗,却多了份别样的清闲雅致。
山上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庭院,他们都叫它“明”。
一席白衣的少年站于甘山之颠,从那里往西望去,恰好可以看见远在几百里外的帝丘,少年望着那个方向呆了很久很久。
有清风徐徐吹来,那少年雪白的衣袍随风轻荡起,遮住了站在少年身后小小的她。
风吹过,衣袍渐落,她看到的却只是他那额前随风吹散的发丝,和那发丝下绝世芳华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