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不是身无所长,所以才有了这样的翻身仗。
可惜,柳依眉不是善罢甘休之人。
几次吃瘪,总要找补回来。
散布他携通房赴宴的消息,便是最低成本的算计。
他一点也不恼,因为他等的就是这个。
马车停稳,宋妙元感觉路程有些短,疑惑又懒散的掀开窗帘一角,往外瞧了一眼。
果然如她所料,这里不是侯府。
而是宋宅。
她两眼清明,惊喜的看向楚鹤川,“怎么来这里了?”
他面不改色,“时间还早,在这儿歇歇脚。”
这理由实在生硬。
侯府与宋宅不过一刻钟的车程,实在谈不上舟车劳顿。
宋妙元懒得深究,下了马车便跑了进去,正门对着的门墙上雕刻着雄狮纹,似是被什么冲洗过,看起来格外清新干净。
沿着中正路往里进入前院,这里也不似几日前那样荒凉,荒草已经除了个干净。
原来,楚鹤川一直惦念着这里。
她笑笑,步履轻快的穿过前院,进了揽月阁。
久违的熟悉感扑面而来,院门前,她抬眸望过去,看到院落一角的石榴树已有黄叶,被风卷着往地上落。
她推开房门,印象中空荡的屋子被填满,从布局到摆设,竟与之前一般无二。
她惊讶到忘记呼吸。
目光从左至右掠过,长桌,方椅,灯架,柜龛,甚至连她的压花流苏床帘,都一模一样。
他怎么会……
“这些……都是你布置的?”
宋妙元眼底含泪,红着眼睛转向他。
楚鹤川恰如其分的掠过她的眉眼,故意不去看她。
这问题简直是废话。
准确一点说,这里是他亲手布置的。
毕竟,知晓这房间布局的人,除了他,其余全在天牢里。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为什么,明明他对宋妙元那些爱意,早就随着那年严冬,被雪深埋地下了。
“屋子空荡不易聚财,随意添置了两件。”他随口扯谎,漫不经心的狡辩。
宋妙元差点被逗笑,眼泪不慎流下,“添置的这样满满当当,以后小侯爷一定顺风顺水。”
她回身,目光摩挲着进了内室,珠帘后面,赫然摆着一架古琴。
这是母亲的琴。
多年来,她一直用这琴练曲,琴弦不知弹断了多少根。
那种琴弦绷断,弹伤指尖的痛感,至今记忆犹新。
记忆混合着伤感袭来,她走近,坐在那架琴前,弹指拨弦撩了一下。
“你特地寻来的?”
这话看似疑问,实则是肯定。
她有点搞不清他的心思了。
对她冷漠,却又次次救她于水深火热,买下宋宅,将这揽月阁布置的与从前一般无二。
或许,他虽然恨她,却也仍旧舍弃不掉曾经的感情吧。
指端轻捻,悲怨的曲调流动而出,他站在不远处,被这熟悉的乐音击中。
他回眸,“不要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