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门上挂着青云两个字。
童副市长说:“严董请、严总请。”
老人家往前一步爽朗地笑着说:“童市长请。”
请来请去让个没完,邓言站在后排,心思也不知道飞去哪里了,等到他外祖父和他母亲携手与童副市长一起进了包厢,他才慢慢跟上。
还没踏进包厢隔壁鸿运包厢的门就被暴力打开了,冲出来一个满面通红的中年人手舞足蹈地开始唱着歌儿脱/衣/服。
宁市大酒店的经理本来微微躬身站在青云门边呢一看旁边出了岔子,马上给身边的服务员使眼色。
但是跟着服务包厢的服务员都是踩着小高跟穿着旗袍的年轻姑娘倒是立即就上前劝说阻拦却丝毫没有用,反而差点被对方伸过来的咸猪手给占了便宜。
穿着大红旗袍的服务员慌忙躲开,然后小声同经理说:“经理这位客人喝多了。”
酒店经理十分抱歉地冲青云包厢里被喧闹声打断了谈兴的几位贵客笑笑,然后转身亲自去摆平这事儿。
当然鸿运包厢里原本的客人也有清醒着的跟在这个耍酒疯的客人身后出来想要阻拦包厢门开合之间邓言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
最后一场闹剧以那位省体育局的小处长被保安和同行的人强行搀扶打车离开而告终贾华平觉得事情没办成还失了面子便也面色不虞地走了。
剩下许爸爸和许妈妈又气愤又担心他们都看出来了那个什么狗屁处长看着自己女儿的眼神不正!
许家父母愁死了。
只有许诺依旧不紧不慢地吃着才上了没多久的冷盘:“爸妈既然点了不能退,咱们就好好吃一顿呗?”
四月春暖花开,时鲜的蔬菜鱼虾都多了,许诺对凉菜的一道樱花拌芥蓝很感兴趣:她以评价同类的心态暗暗赞扬了樱花一回,外套口袋里的手机适时震动了一下。
“你没事吧?”是邓言发来短信,没头没尾的。
许诺停了筷子,凝神探查了一下周围,然后在隔壁包厢找到了邓言的气息。
“什么?”当然还是要装作不知道的,毕竟刚才她小小施法之后就没继续看油腻的男人了,转而专心品尝美食,也没瞧见邓言的身影。
“我今天和家人来宁市大酒店吃饭……”
“……哦,没什么事啊,别担心。”
天,就这么被聊死了。
邓言左手捏着手机,在桌下盲打:“怎么会没事呢?刚才有个醉鬼从你们包厢出来,出来之后还做了很多不雅动作……”打完之后,他又觉得这样表述太直接了,会让许诺难堪,于是又删掉重新组织语言:“没事就好,明天晚上回学校,你再给我出个卷子吧”
许诺看着最后那个笑脸:
然后笑笑收回手机。
许妈妈的鼻子比汪汪还灵,才正在心疼今天的菜要浪费了,下一秒就立刻问女儿:“诺诺啊,和同学聊天呢?”
“嗯,刚才我同学和家人也来吃饭,可能在我们旁边的包厢吧,开门的时候看到我了,问我有没有事。”
说起这个,许妈妈立刻就把是不是有男生找女儿聊天这码事给忘了,又拿指甲在桌子下头掐她老公:“没事,没事,诺诺你安心考试,别担心跑步的事,不过是个小处长嘛,还是体育局的,没影响的。”
“是啊,省里可管不到我们宁市,我们这儿是计划单列市呢!”许爸爸吃痛一下,反应极其快,就怕女儿太聪明,听懂了刚才那个傻/逼处长言语中的不尊重和假不贾的贾教练语气中高高在上的威胁之意。
许诺其实真没有怕。
那个肥头大耳色眯眯的败类嘴里说着要她站起来敬酒的话她压根就不在意:
许爸爸那边还在宽老婆和女儿的心,他说咱们家毕竟是本地人,在宁市也有亲戚朋友帮衬做了十几年生意,门门道道总是有一点的,再比如许诺那个在教育局的姑父啊,许诺那个在电视台的亲叔叔啊……一句话,咱们也不是一点儿能耐都没有的平头老百姓!
许诺觉得这样侃侃而谈的许爸爸平时他比较低调沉默,主要干的是研究配方和调试机器类的工作还挺可爱勒。
然而,葛老师那边已经和许诺通过气了,许诺知道这次贾华平来宁市是个人行为不然也不能挑清明节啊!来上坟吗?
所以,许诺不仅不担心,还反过来安慰了许爸爸和许妈妈,让他们也不必忧心这件事。
两个中年人方才也是关心则乱,现在听女儿细细一说,终于也安心了。
许妈妈听说不少人盼着女儿考砸了好名正言顺拐了女儿去跑步,恨恨地说:“诺诺,咱们好好考!就是要拿个好成绩!”
这回轮到许爸爸给许妈妈使眼色了:
……
青云包厢。
童副市长的秘书拿捏不准要不要把桌上特意准备的白酒给开了,就听主宾位置上的严董事长说:“咱们吃顿轻松的便饭,喝点儿果汁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