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怒吼一声“跪下。”大老爷虽不知为何却也依言跪了下去。毛凤留意着屋内的情形,也跟着跪了下去。
大老爷便见一封信被掷到了自己身上,他接过信只看了一眼便丢到一边“母亲,信的内容纯属胡说八道。”老太太眯了眯眼,侧过脸看向秦氏。
秦氏怒不可遏“老爷,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毛氏就是扬州暗娼,你为何还要偏袒于她,我们平安侯府可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
老太太皱眉看向毛氏“凤姑娘你自己说说吧。”
毛氏心内咯噔一声,慌乱的往前膝行几岁,再抬头已经满脸的泪水“老太太容禀,贱妾本是扬州柳树洼毛家村人,家里只有我和姐姐还有父亲毛大强。因扬州连年闹饥荒,父亲又好赌,三年前欠了赌坊三十两银子父亲便将姐姐——”毛氏泪如雨下“便将姐姐卖了——卖到那见不得人的去处。”她伏身痛哭“三年后又将我卖掉。”
秦氏怒目“贱人安敢狡辩,打量着谁不知道你这些龌龊伎俩。”说罢示意秦嬷嬷上前。
秦嬷嬷立在当中,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请老夫人安,见了毛氏第一眼,奴婢便能断定她已非完璧之身。”说到此处,秦嬷嬷顿了顿又道“口说无凭,奴婢便前往那处门房,果然并未见到落红。”
老太太揉揉额头,似是失望“毛氏你可还有话要说?”
毛氏此时才直起身子,看向秦氏视死如归“贱妾承认入府前已非完璧,全因父亲又因赌债将我卖给同村老财为填房,老财日日夜夜折磨我教我求死不能,终于老财于一年前病死,其家人容不下我将我打出了门,贱妾无处可去只能归家。谁知——”毛氏面色灰败“就见父亲被人抬着回来,已是进气多出气少,又是赌债赌坊见其已无油水可榨便将他打了一顿扔了回来。”
说罢,毛氏轻轻擦掉脸颊的泪水看向秦氏“夫人,该认的我都认了,夫人将我认做姐姐想必是看错了,我与姐姐长相相似,随我们那早早死去的娘。”
毛氏止住眼泪,泪眸看向大老爷,声音仿佛饱含无限情谊“承蒙老爷多日厚爱,贱妾无以为报,若有来生,一定当牛做马报了今日恩情。”说罢就一转身直直往后侧柱子冲了过去。
大老爷追之不及,只扯住衣裳一角,只听“咚”的一声,毛氏身子瘫软在地额头血流如注,已是人事不知。
大老爷也顾不得其他忙抱着人要去找大夫。
“站住!”老太太怒喝一声“你要抱着人去哪儿,穿堂过市的叫全京城的人看我们府里的笑话吗?”秦氏慢条斯理的站起身劝慰“老太太不要气坏了身子,不过一贱婢罢了。”
大老爷顿时止住身形,目光沉沉看向秦氏“若是毛氏有个好歹,来日我必休妻。”秦氏嗤之以鼻。
杜鹃一边领着人将毛氏安顿到后罩房,一边着人去请大夫。
毛氏昏昏沉沉的醒来觉得头痛不已,她艰难的支起半个身子,只见屋内摆设寻常,不远处的桌上点了一盏油灯,小丫鬟听见动静从桌上爬了起来惊喜道“毛姑娘你醒啦,你等等我这就去叫杜鹃姐姐。”说罢一溜烟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