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着夫人躺下,周伯礼十分自然摸上夫人的小腹,徐徐开口“既然不喜欢就让人一直看着便是。”
屏息等了片刻,身侧才传来妻子的声音“谁说我不喜欢她?”
周伯礼支起半个身子,眼神微眯“阿芸,不可胡言乱语。”
陆芸懒怠理他“人家是被迫来给你当小,又不是死皮赖脸非你不可。长得好看、聪明好学、人品也不差,这样的人谁不喜欢?”
周伯礼只觉一口气梗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沉默在帐中蔓延。
陆芸将搭在自己肚子上的大手掀到一边,自己想去吧,就怕你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就当陆芸将经文默背到第二遍时,一只胳膊将她拖进一个满是松木清香的怀抱中。
周伯礼将下巴搁在妻子的头上,沉沉叹气“我的夫人啊,你身上总有我搞不明白的地方。”
陆芸只觉牙痒痒想咬人“周伯礼,因为你她才被送来了南越,我不怪你却要怪她?如果非要谈谁更讨厌,你一定排首位。”
陆芸说完两眼一闭继续背经文。
男人彻底不说话了。
次日一早,六子看见主子的那一刻,心立刻提了起来,我的亲娘啊,他家爷昨晚是一夜没睡么?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郡主娘娘神色如常,吩咐采荷将旧年的绸缎找出来几匹给秋枫院送去。“时间长了,颜色褪的厉害,不如拿去给琪曼练手。”
安澜院里气氛古怪,下人们做事比往日更加上心。
采荷走进屋中先看了一眼上首的主子,才缓声道“主子,六子刚递了话,世子殿下今晚上外头有宴,让您不必等他了。
陆芸手中动作一顿,抬头看向采荷“我知道了。”
采荷却额外加了句“听说是军营里头的事情。”
陆芸无可无不可“采荷姐姐,我知道了。他是南越的世子殿下,岂能跟普通人一样,我懂。”
窗外日头西斜,晚风徐徐,案后的男子眼睛盯着手中的公文“消息已经送过去了?”
六子小心翼翼点头“小的已经告诉了采荷姑娘。”
将手中的公文放到桌上,男人扶额苦笑“罢了,既然递过去了就算了。”
六子缩了缩脖子,没敢出声。
“走吧。”
照常用完晚饭,陆芸扶着采荷的手绕着院子转圈消食,走了两圈陆芸便回到了屋中。采荷拨亮桌上的烛火“主子,可要现在沐浴?”
“嗯,冰釜里冰化的差不多了,晚上再添上几块。”
陆芸看着桐花带着几个小丫鬟将水清理干净,重新填上冰块,盖上盖子。做完这些,屋里的明显凉爽许多。时下已近深秋,晚上已经很凉快,知道主子体热采荷还是把冰釜往外挪了挪。
外头一直静悄悄的,陆芸又坐了一会儿才去沐浴,洗完头发擦干费了将近一个时辰,等躺到床上时,已经到了亥时。
往常这个时辰,安澜院已经熄灯。
陆芸打了个哈欠“不用等了,先睡吧。”帷幔重重放下,耳边一片安静。
今夜本该是桐花守夜,采荷不放心替了桐花守在外间儿的矮榻上,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