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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消失的一秒

被重物击飞的三号机,刚好与极远处射出的子弹擦头而过。由于目标物的突然移动,子弹只是击散了三号机的机械芯片。然而由于重物冲击的力道极大,使得三号机原本脆弱的部分,以及本就开始挫裂的机体随着摩擦的火花,部分解体。

空中一列碎片映着战火中的光若隐若现的显示着行踪,直至那团被火花包裹的机体骤然坠落,随着“咚”的一声落入矿脉的最深处。

“咚”,一声清脆的击撞声回响在地下某个洞穴内,原本结晶的透明地面瞬间龟裂,凌厉的碎片相互挤压、撞击、飞散,久久无法平静。垂直坠入的慕,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周身晶体的裂隙紧随其后。直至他们一同接触到类水的交界处,这停不下的速度才得以缓冲。

在这片被晶体封层的液态类水域中,透不下一丝光晕,摩擦的火花被淹灭的瞬间,以及被猛然压入的空气缓缓消失,黑暗和寂静再次袭来。

坠落,

坠落,

还是坠落,

这是此时有了一丝意识后,慕唯一的感受。

直至跌落在某个柔软,身体随之微微弹起,又缓缓落下,某些微弱的光亮逐渐多了起来。借着这丝微光,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群巨大的水母从眼前缓缓划过。

微弱的白光,

呼吸般的起伏,

透明,

温润,

可随即,慕的头上忽然多出了很多气泡,蝎律不知什么时候追了上来。然而在她将跟踪器挂在慕的身上时,巨大的水母忽的簇拥成了一团,原本温和如缎带的口腕,立刻韧如藤丝,猛然间绕住其机体并向四周拉扯。直至水中飘散着机体的碎片,这群漂浮的幽灵才再次恢复了平静。

届时随着地底传来熟悉的哼鸣声,慕再次陷入了沉睡。夏的机体也随着这些碎片和这群透明的白色幽灵一同飘往深处,而那颗方糖嵌入在一只发着微弱蓝光的小水母中,若隐若现的跟在慕的身侧一同消失。

【Em-mmm-mmm-mmm...】

孱弱的哼鸣声,穿过地下深处逐渐消散。九天猛然睁开眼睛,一脚将舱室的门踹开。刚迈脚走出控制舱,抬手便是一发小型的爆破弹。随着控制舱轰然碎裂,九天再次坐到屏幕前,将视频的所有时间调回他控制住机体的瞬间。前后几秒的回放不断的在重复播放着,直到,九天在空弦的回放中找到了那段他忽然“消失的一秒”。

就是这一秒,九天对应着时间,将这一秒中所有的监控全部调出,试图还原这一秒钟发生的事情。另一边.9读取了所有人的战斗路径进行粗略分析,而那条标红的那条路径便是空弦的。

乍看.9的分析,你或许并不能察觉出什么端倪。可是当路径到达了停滞的这一秒时,九天才发现。空弦随机的路径中明显在某个节点开始变得“有序”,这种秩序感被隐藏的极好,甚至于骗过了一直在进行战斗分析的.9。在他极短消失的那一秒,他所在的位置,便是对自己埋伏狙手的最佳击落点。

九天此时死死的盯着那个坐标,心中虽无惧,但猛增的恐感持续攀升,看着不断重复的画面,九天此时在乎的甚至不是对方如何击落的那么准确,也不是这次战役是否失败。而是他忽然察觉,所有计划每至关键,好像冥冥之中总在被什么打断。这种打断就像隐匿在无序中的某种秩序,用人类的话来讲,如同命运使然。

可到底,谁是那个命运,而谁才是那个改写命运的人,一瞬间,九天竟然陷入了沉默。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织的演算,这一刻的动摇,如此清晰。

就在思绪逐渐陷入时,.9的分析结果已完成,缓过神的九天接入模拟的实时全景。届时,九天将战场撤退的权限交由.9和爵爷处理。而自己则将模拟场景的时间回退到5分钟前,快进式的跟随空弦开始一路观察,试图找出问题的关键。

夜色下,空弦和霜肆打得不可开交,可现在九天并没有心情看他们到底是如何战斗,于是继续加快场景的速度,直到他察觉空弦走神看向某一处的瞬间。

就见,狭长的巷子中伴随着扬尘的还有不断飞溅的棕红色石墙的碎块,随着空弦看似随机不断扬起的尘埃,霜肆某个瞬间也有些困惑。这些尘埃虽说可以遮挡普通视线,可对于仿生人来讲,就算没有人眼系统,他们依旧可以辨别活动物体的位置和情况。不过对霜肆来讲,这些碍眼的尘埃也确实短暂的拉开了自己和对方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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