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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镇上那些事---洼地风(十四)

镇里广播站的女播音员人长的不漂亮,身材也不出众,因脸胖且逢人就笑,很喜庆,人送外号“一枝花”,每当有人当面叫她“一枝花”时候,她羞涩起来更能稍微好看一些,她工作能力、个性都非常强,那时候全镇的通知要依靠各村头的有线小喇叭,而且故障率很高,每次检修,她都要和男同事领一样的任务,到村头电线杆底下,穿上脚扎子,有时用皮带套住电线杆一步步往上爬,有时来了精神,两手放开,全靠脚脖子的力量,踩着脚扎,一步步很从容地蹬上电线杆顶,挂好腰上的保护腰带,用随身的仪器检测加修理,真是身轻如燕。

镇政府内住家的电器坏了,都来找她来修,一来省的拖到集市上,二也能省些钱,那时候找她修个电风扇,几乎没要过钱,修洗衣机大多是两块钱换个电容,很少有人家里修冰箱、空调的,即使有,也从来没有超过十块钱的,人缘好极了,其他乡镇里想把她调走,县里广播站也要把她要去,城关镇领导都没同意,说马上把她提拔成站长了。

这话说的广播站长就不高兴了,不能坐以待毙啊,广播站长去找高主席汇报说“一枝花”的作风有问题,你看她平时嘻嘻哈哈、男男女女、疯疯傻傻的,有时晚上喝酒、打牌到半夜。

高主席说:“这是叫同志们关系融洽,没证据的话不要乱说。”

站长说有证据:“‘一枝花’的孩子叫‘羽佳’,她的老公姓‘崔’,应该叫‘山佳’,而‘羽佳’指的是姓‘翟’的。这简单的拆字游戏,还用想象吗?”

主席说“你这叫捕风捉影,当心把事惹大了你收拾不了。”果然不久谣言就传开了。

“一枝花”的老公也坐不住了,先是两口子吵架打架,一直打到了镇政府,“一枝花”寻死觅活,赌咒发誓,要找造谣人拼命,她老公小崔也一身无辜地眼看绿帽子当头,找到了镇党高官严劲松那儿,严书记非常气愤,这叫什么事儿,小人,看我不治治这邪气不行了。

他亲自找“一枝花”了解情况,“一枝花”诉说了自己清白,可以做亲子鉴定,书记借势就说那就做吧,于是安排镇妇女主任陪同去了趟医院,等到结果出来一看,是正宗崔家的种。

这下把严书记惹毛了,安排纪委把镇里各个机关的帐拿来审计,不用多费事,广播站这几年多报的杂工费就好几万,而且去向不明。站长托了很多关系说情,最后处理是退还所有赃款,迅速找关系调离本镇。

镇政府对门儿土管所里的小赵是“一枝花”的亲戚,小伙子和“一枝花”一样,眼神活溜招人喜欢,平时来镇政府大院,见到什么事儿都伸手帮助,扫地、铲雪、帮驾驶员打水洗车、帮厨师给各个领导房间送开水等等。

“一枝花”被站长污蔑以后,老公也对她有误解的时候,都曾经想寻短见,蒋书记就去劝解开导他。

一次“一枝花”两口子又在家里吵架、撕打,好多人去劝解,小赵最后把“一枝花”拉到了蒋书记家去。

“一枝花”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诉说这日子没法过了。

到了傍晚,小赵到外面饭店买了几个下酒菜,就在蒋书记家喝上了,蒋书记这才发现小赵这个人是能喝又能说,你有来言,他有去语,而且不喝粘酒、不说粘话、用词讲究、善解人意,三个人喝了两瓶白酒,又喝了几瓶啤酒。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一枝花”喝多了。

蒋书记和小赵一边一个架着,把“一支花”送回家,并且把她的老公又好好批评了一番,叫他不要听信人家的谣言。

然后蒋书记就和小赵摇摇晃晃的往回走,小赵伸手抓住蒋书记的胳膊,蒋书记就趁势倒在他的肩上,两人走到镇政府门口时,蒋也任由小赵把她扶进了土管所里,到了他的宿舍门口蒋书记说了一句:“作死,你这个骗子。”【这个地方我本来是写“此处省略1000字”的,可是被几个人批评了,说:“你算老几?也想学贾平凹?”,于是我又补了后面这一大段,其实也没有儿童不宜,况且儿童也不会看这本书的。高雅的读者可以不看后面这段,嘿嘿。】

小赵忙把她拽进了宿舍说:“蒋书记,我不是骗子,我是真真的崇拜你。”

他本来想说的是喜欢,话到嘴边变成了崇拜。

这倒是让蒋桂英哭笑不得,你这样了还不是想睡我?崇拜我?怎么不给我磕头行大礼呀?嘴里却说:“我有什么值得你崇拜的,大家平时聊的不是怪好的吗?”

小赵的宿舍,也就是一般的镇政府干部的宿舍,就一间房子,外面一半是办公区,有办公桌、椅,一套洗脸盆架子,上面平整地挂着毛巾,里面的半间就是一个帘子隔起来,一张床和床头柜非常整洁,床上铺着一个整齐的床单,没有一丝杂乱,床单上面的方格子都被绷成严格的正方形,床上的被子叠成了标准的豆腐块,一看就知道是受过严格的部队训练的,床上挂着洁白的蚊帐,两边有金黄色的蚊帐钩子把帐帘拉开。

进门后,小赵就把蒋桂英搂在怀里,先把嘴拱在她的脖子上说:“蒋书记,你真香。”

蒋书记咯咯地笑了一下,说:“别瞎弄,被人知道了影响不好。”

小赵说:“那我就抓紧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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