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武魂殿的部下组织度很高,也不用李柏下达斩杀的命令,以杀鸡儆猴。
率先跳出的几十人便与宁风致等人一同,升起了船帆,启动船舰,一刻不停地向东而去。
在那些原本海神岛一役,能够存活下来几百人被全部召集后,三艘舰船的基本活动也就如常进行了下去。
天边的乌云越发猛烈,好似古代战场上的千军万马在奔腾。
那些乌云就像是严阵以待的武士,每一朵云朵都是披坚执锐的勇士,将蓄满弓弦的雨点打下。
风云变幻间,阳光也会偶从云层间隙中,透射而出,给这片黑压压的天际带来一丝光明。
但阳光很快又会被迅速合拢的云隙吞噬,好似与这无常的命运一般,仍留有一线生机,却又一闪而逝。
看着立在船头,在雨中远望的李柏,月关一脸谄媚地凑上前去,以魂力为李柏撑开了雨幕。
“圣子殿下~您可否告知属下,这般所为,究竟是为何吗?”
“圣子?这话从何而来?”李柏瞥了一眼月关,又不住地在船身与太阿剑格间流转。
“嘿嘿!”月关如同他的武魂那般,笑作了一团菊花,“您被大供奉引为弟子,这不回到武魂城后,只需教皇冕下一纸册封吗?”
“我们暂时可回不去武魂城。”李柏摇了摇头,“现下这三船人的性命,只在你我一念之间!”
作为封号斗罗,月关在如此近的距离,绝没有判断错李柏情绪的可能。
他没有扯谎,那就是真的?
一时间,月关满脸骇然,“这是何解?怎会如此?”
刨除感性,回归理性后,这件事说到底:我李柏丢下这群人未尝不可。
可是之后呢?
大的来说,怎么和千道流解释?你是命定之人,就这?又怎么应对千寻疾必然到来的苛责?
更别提放弃许薇薇,身边人会怎么看自己?
这命运的丢来的恐怖挑战,李柏知道不接也得接。
而功成后的收获,就需要李柏现在就开始布局了。
所以,面对月关的问题,李柏自然不可能完全说实话,他只瞥了一眼月关若有所指道:“海神岛,可是神祇传承之地。作为武魂殿之人,您是信仰天使之神吧?”
“是…”月关惊无言以对。
如果海上的风浪只是风浪,抑或三位绝世冕下的战斗所引发,那都还在常理之中。
但这起因若是那虚无缥缈的神祇,月关就无论如何都难以抑制自己恐慌的情绪了。
“冕下莫急。”调动起了月关的情绪,李柏便继续说道,“神之理,于常人而言并不可怕,怕只怕在罪人之念。”
“您应该知道,我曾身处杀戮之都八年,对于人之恶意,有着异于常人的敏感。”
说着,李柏又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船舱。
“所以您才挨个查探?难怪追魂不被允许行动,是杀戮太重?”月关惊恐的神色中,多了一丝了然。
李柏见月关点头,心道是:你自己猜的,我可没这么说。
接着,他又煞有介事地低语道:“冕下知道便可,切勿告知旁人,引发不必要的恐慌。”
“了然!了然!”月关赶忙点头。
随后,月关又觉不对,思来想去后又转而问道:“那回到大陆后,我等该如何?为何您又说不得回武魂城?难道不该在圣殿前祈祷,以赎罪孽吗?”
“若老师不回归,只我等回武魂城有何用?两千人浩浩荡荡,就不怕路上再出什么问题?”
李柏正愁没借口将他们留在瀚海城,现在反而是个好时机,当即便提出了这个方案。
“为今之计,我等回归大陆后,只可如同现在一般,暂守瀚海城。”
“三位绝世冕下大战何等威能?我等正好驻守瀚海城周边,或可抵消过往疏漏。”
“只待老师回归,有绝世冕下相护,再有定论。”
李柏说完,月关只觉再稳妥不过了。
他想着自己也没有什么对策,自家大供奉又开了金口玉言,这一行人由李柏统领,便也没有什么异议,当即便点头应下。
月关是没什么疑问了,李柏却依旧在头疼如何解除命运的钳制。
望着天地间的暴风雨,李柏的眸子越来越冷,“如果该死的人,都死了,是不是就没有多余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