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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冷同学与怪谈

五十二中的对面是外婆家,那属于港务局宿舍,而宿舍边是一所医院的太平间,那时流传着许多怪诞小说。孩童时期不明白什么叫做太平间,后侧的空地处有一片草地,中间一片已经没了草皮,医院管理很严,但是我们还是有办法溜进去玩乐,时常去的有一帮是医护工作者的孩子,常去那里打弹子。这是一种利用玻璃球配合手部弹射技巧的游戏。通常规则是,在一片土地上挖一个小洞,洞很浅,在一侧离洞口三米处画一条横线,每个人不能越线,先是丢子,看谁的玻璃球可以丢入洞中,就可以再放入洞口处“看家”或二次弹射到不远处敬候佳音,因为“看家也是双刃剑”,后来再丢入的,就可以直接攻击“看家”的玻璃球,一招毙命。从洞出来也可以攻击其它玻璃球,入洞后,如果准头好,一次就可以拿下对方的子,如果不入洞直接攻击,需要连续命中一子三次才可以夺取,但是倘若一盘下来,在攻击时两个玻璃球连在了一起,这一局就不作数了,就是经常说的那句“连子爆炸”!

小学时父母上班,就把我丢外婆家,所以我也会瞎转悠,跟着这群医护工作者的孩子,走进到那片禁地,玩玻璃球,弹皮筋,打弹弓,拍洋画,摔方宝……怪不得这地方没人打扰,普通人根本不敢来,但是如果见到了守望者,就会被赶走,那时候就认识冷同学,他也是其中一员,虽然初中之后才知道他的名字。

在那寂静的角落,有一个被称为“太平间”的地方,这里弥漫着一种特殊的氛围,神秘而又让人有些心生敬畏。太平间的守望者,是一位独特的老人。他总是身着一袭整洁的白大褂,搭配着灰色的裤子,脚下穿着略显陈旧的解放鞋。他那魁梧的身材,仿佛蕴含着无尽的黑暗力量,让人在初见时便会留下深刻的印象。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他那秃顶的脑袋,紫灰色的肤色,在日光的映照下,泛着微微的亮光,如同岁月打磨后的铜镜,诉说着他历经的沧桑岁月。

他走路的时候,几乎没有一点声音,就如同幽灵一般悄然无声地穿梭在平间的走廊里。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轻盈而又沉稳,让人感觉他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有次我们在打弹子,他走过我们的身后,都没有发现,直到我们看见,我们瞬间起了鸡皮疙瘩。他低沉的说了一句:“你们还不走!……”大多数孩子都会因为害怕而四处逃散。

这时冷同学的妈妈过来找他,警告我们以后不要在这片禁地内玩耍,因为医院死者很多,不乏有传染病去世之人。冷同学的妈妈是护士,对于护士我们从小就很害怕,因为扎针,吊水,打针,验血基本上都是护士,她们不畏鲜血。长大以后则是更怕,尤其半夜一个人沉浸在《寂静岭》中,第一次遇到病态护士时,着实吓坏了,构成了一辈子的阴影。此时,就好像远处,守望者正在观察着我们这里,顿感一身冷汗,每每遇见,一溜烟儿全都跑了,然后“啊”的一声,从梦中惊醒。

冷同学上初一后,我们分在一个班级,他时常和我说起医院里的各种灵异怪诞,不得不说,这所靠着护城河的医院,从小就没少听大人们说过那些恐怖的故事。还记得小学的时候,桃园那边出现过一系列案件,一个未婚女青年,被人注射了药物,死在了河边的桃树下。有一次河中有漂浮物,警察打捞上来发现是孩子的内脏,还有诡异的河童案,有人在河中游泳,被神秘生物拉入水中,比比皆是,几乎每个人都耳熟能详,但是每个人说出的版本又各有不同。

在那个充满青春回忆的日子里,冷同学和我有着共同的小爱好—吃油炸臭豆腐干。医院对面小区的那个移动摊位,成了我们时常光顾的地方。冷同学的嘴就像抹了蜜一样甜,每次去买臭豆腐干,一会儿说着“恭喜发财”,一会儿又夸赞老板娘漂亮勤劳。老板娘总是被他哄得眉开眼笑,也因此常常会多给我们一至两块臭干。那小小的额外馈赠,让我们心里满是欢喜。有一次,我们放学约好去吃臭干,却意外地遇到了市容执法。看着老板娘焦急的神情,我们毫不犹豫地一起帮忙将车推进了小师妹住的小区,成功地躲了起来,避免了处罚。那一刻,我们心中充满了成就感,有种地下党逃避国军追捕的感觉,也为能够帮助到老板娘而感到欣慰,因为她家境不好,有一位老父亲要靠她经营治病,也的确很不容易。事后,老板娘对我们充满了感激之情。从那以后,每次我们去买臭干,她都会半价卖给我们。有时候身上没带钱,也没关系,老板娘还会让我们赊上一串,这是一份特殊的待遇。

一日我们说要联合对付守望者,集合了大部队一起去禁地,人多就不会惧怕他了。当我们看到了守望者,这一次他并未从我们身边静静走过,而是望着我们,冷同学的胆子还挺大,就问他:“看什么看,帮主有何指教?!”

“你们……你们不该来这里,这里不干净……”

“我们马上就走!”我赶忙回答。

冷同学拉住我,言道:“走什么走,别怂啊,有难同当,这地方又不是他家开的……我们继续玩我们的。”

旁边还有人怂恿道:“对,就不走,怕个甚?不行大家一起上!”

守望者摇了摇头,离开了,后来冷妈妈也赶来了,连忙说道:“你们是不是都没事做,都回家写作业看书去……”冷同学也被他母亲追着一顿好打,边跑边嚷道:“不敢了!不敢了!”

后来听说这地方的确不干净,并且曾经发生过一起窃尸案,具体来说也不是窃尸,是窃取了尸体上的一块肉。这还是殡仪馆那边入殓师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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