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落款,应该是范统的画作,印章乃用上好的朱砂泥印上去的,年代与其存世时间亦颇契合,只是怎么看,这幅画都有点古怪,这黄鹂怎么只有一只,而且口含小虫,断不会鸣叫,但画功老道,却是真迹无疑。而且是范统先生的大成之作……”云清没有停顿,将自己的看法和盘托出。
“嗯,想不到你观画如此仔细,掌柜的可否告知此画来历?”向上对着听得入神的胖掌柜发问,让他神识从享受中回转。
“此画名为两个黄鹂鸣翠柳,不瞒少爷,此画绝对是五百年前范统先生的巅峰之作,只是画成之后先生即逝,后人疑是他人伪作,争议颇多,极少有人愿意收藏,免得他人讥讽,来历嘛……倒是清白,只是画的主人叮嘱再三,不便透露。价格倒是不高,和范统先生的其他名作相比,十不及一,云清小姐极其喜爱,已谈妥为二千空山币。我与店中的鉴定大师也有与小姐相同的疑问,不知少爷可否解惑?”胖掌柜望向向上,却也不便强求。
“即然价格已经谈妥,我就说说?”向上眼光瞟向静听的云清。
“你就大胆说吧,错了没关系。这里没有他人关注,反正买都买了,图个心安。”云清不确定向上要说什么,一旦画作有假,买定离手,也只能认了。
“呵呵……你捡了个大漏,云清!”向上摸了摸鼻尖,“此画绝对是范统先生精品中的精品,价值何至数万,如果有人发现画中的秘密,哪肯拿出来卖!”向上学着鉴宝大师,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卖起了关子。
“你就讲讲嘛……瞧把人急的!”米粒双手抱住他的左臂,浑不在意椒乳紧贴对方带来的温热,使劲摇动身子,小女儿之态不显,让从小知道她性格的米拉不禁莞尔。
“你们看这里……”向上鼻中吸入一缕香风,浑不在意,捻动佛珠的手指指尖指向河水尽头,那里隐有一株垂柳,树上隐有小小的一团灰影。
大家都看向那里,没有发现异常之处。
“用放大镜看!”
云清拿起放大镜,仔细扫过那株柳树,摇摇头,若有所思。
米拉和米粒相继拿起放大镜,看了半天,什么都没发现,只好摇着头将放大镜放下。
胖掌柜老早就看了不知多少遍,哪有什么异常,双眼微眯,只等向上继续讲下去。
“那团灰影,却是一个鸟巢,另外一只黄鹂卧在巢中,它的尖喙张开露出,却刚好与筑巢的枯枝颜色和形状相仿,应该是等着雄鸟叼在口中的小虫,它却是尽职尽责的在孵化小鸟……”向上指着鸟巢,果然发现了雌鸟的尖喙。
“你怎么知道巢中是只雌鸟?”米粒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向上指着雄鸟的头颅,还没开口,云清已是喃喃自语:“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这根鸟羽,正是雄鸟的标志!”
胖掌柜望着神情淡然的光头鉴宝大师,心中充满了敬佩,五百年无人可解的秘密,五百年明珠蒙尘,却是因为观画者只相信自己的眼晴,没有从细节上考究。
米粒仰起头,紧靠在向上肩膀上,眼中满是闪炼着崇拜的小星星。
“范统先生的死,也与此画有关。当时王室的统治者,刚好打了败仗,王后新丧,殡妃均已殉葬,鳏居烦闷,此画拿上他的案头,未与范统先生见上一面询问,就派心腹之人用毒酒鸩杀了先生……唉,可惜一代画坛巨擘,竟因画丢了性命,可怜!可叹!可恨哪……如若先生不死,当有更多佳作留传于世!”向上眼中满含不忍,捻动佛珠的速度却是慢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