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和金勉说着话,走过来。
走廊的灯是声控灯,可能是坏了,没有亮,走廊里黑黢黢的。
“啊谁”金勉惊叫起来。
这下,声控灯刷得亮了。
张南燕尴尬地站在宿舍门边,慌忙道歉:“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金勉拍着胸口:“你是鬼啊,阴沉沉站这儿,吓死人!”
张南燕低着头,不敢辩解。
“你怎么又来了?”金勉横眉怒视:“不是就借住一晚上吗?”
张南燕小声说:“林大哥说”
一听这声林大哥,金勉就恼了火,砰砰乓乓地开门:“去找你的林大哥去,别在这儿挡着我们门!”
宿舍门砰地一声撞到墙上。
声音震天,走廊一排声控灯,从那一头一下子亮到这一头。
“吵什么?又叫又摔门,再这样我们就找宿管阿姨了啊!”
隔壁的宿舍纷纷抗议。
金勉气冲冲走进宿舍。
白静看着张南燕,有些为难:“林栋昨天给我说只借住一晚上。这里是宿舍,规定不让外人借宿。”
张南燕低着头,双手握着,绞着手指。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离开吗?又能去哪里呢?
“林栋也真是的!”
白静抱怨一句。
“小白,进来!把门关好!”金勉在屋里大声喊。
白静错过张南燕,走进屋去。
门关上了。走廊灯过了一分钟也熄灭了。
张南燕无助地站在黑暗里,听着门里面传出金勉的骂声。
刚刚,她还以为自己终于逃脱了不幸的命运,幸福就在眼前了。可现在,她立刻被打回了原型!
她还是那个没有文凭、没有身份、甚至连一个容身之处都没有的山里妹,她只能依靠林大哥的帮助,别人不肯收留,她就只能毫无办法的站在黑暗里,任由自卑侵袭。
门又开了,白静对她说:“你先进来吧!”
张南燕忐忑不安地走进门。
白静当着她的面给林栋打了一个电话。
“林栋,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只住一晚上?”
“是,我们宿舍是有空床,可是学校规定不让外人借宿!”
“这不是帮不帮忙的事,宿舍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不是请客的事,我们又不是为了吃你一顿饭。”
“你别求了,你这样我很为难。”
“唉,那你尽快给她找住处,时间不能拖太久啊!”
白静无奈地挂上电话。
金勉恨铁不成钢:“怎么了?被林栋说服了?”
“他说尽快找住处了。”
“你就是心软,让我来骂他!”
金勉就往电话那里冲。
白静拦住她:“算了,听他声音口齿都不清,肯定是喝多了。就让她住几天吧。”
金勉再生气也没办法,跺着脚骂一句:“无赖!”
白静和金勉抱怨、怒骂的时候,张南燕就安静地站着、听着,她没法辩解,没法逃开,被人骂是无赖也只能把屈辱咽进肚子里。
金勉赌气去睡觉了。
白静叹一口气,对张南燕说:“林栋说他会尽快给你找住处,这几天,你就先住这儿吧。”
说着,白静从衣柜里拿出一张凉席和一床被子。
“这是学校发的凉席,我没用过,你可以铺在床板上。没有褥子,先把我冬天用的厚被子铺上,凑合几天吧。”
张南燕赶紧接过来,道谢:“谢谢你。”
她不在意白静态度的冷漠,白静收留了她,就是有恩与她,她真心感激。
白静没有多说什么,也洗漱睡觉了。
张南燕赶紧关灯,然后摸着黑铺床。
没有枕头、没有被子、没有床单,充当褥子的厚被子在柜子里放了半年多,霉味呛鼻,然而,能有个容身之处,她就非常满足。
张南燕睁着眼睛,听着楼道里不时有晚归的学生走过,她想,这勉强算是在首都有了立脚之地了吧,想着想着,她微笑着进入了梦乡。